蜃樓
  李斯坐在東皇太一處,不辨喜怒的臉上多了一些緊張。
  座上的東皇聽聞了李斯的話,半晌不做聲。
  “東皇大人,陛下的這個要求,您看……”前一封信剛到不久,嬴政的第二條命令就到了。而這次的內容……就兩個字:返航。
  東皇太一微微抬手,食指指向窗外,聲調無比淡然:“蜃樓……從未離開過桑海海域。”
  “這怎么可能!”扶蘇一下站起來,滿臉不可思議。蜃樓明明出航兩個多月了,怎么可能還在桑海海域?這簡直是天方夜譚。
  東皇緩緩起身,被黑色陰影遮蔽的他,看不清任何情緒:“什么是真實?什么是虛幻?世人可曾想過,一切的真實不過是虛幻,而一切的幻覺,卻是真實?所謂真真假假,亦幻亦真,月滿則虧,陰盛則陽衰,萬物相生相克,何來真實與幻覺之分?真實與虛幻,不過是世人偏執一詞罷了。”
  “這……”扶蘇咂舌,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辯駁。
  “陰陽家幻術高超,三大寶物之一的幻天玄鏡能使陰陽家的幻術更加真實可信。扶蘇公子,李斯大人,始皇陛下的蜃樓尚未完工,你們可曾想過?”云中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東皇太一處,平靜的說道。
  李斯示意扶蘇坐下,道:“如此說來,我記得蒙將軍說過,蜃樓二期建設的圖紙剛剛呈給陛下看過。”
  “三天后,蜃樓將會在桑海停泊。到時,蜃樓的試行也會結束。”
  “東皇大人,父皇他……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?”扶蘇影音覺得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。按照父皇的性格,絕對不可能花費兩個月,只是為了完成一次試行。
  “公子!”李斯不由皺眉,出言打斷了扶蘇的話:“公子,天意不可擅自揣測,無論陛下做什么,都不會對大秦帝國不利的。”
  “兩位若是沒有什么事,就請離開吧。”大司命與少司命亦從外面進來,李斯這才察覺到一絲不對勁,陰陽家,出了什么事了嗎?
  “既如此,那扶蘇就不打擾了各位了,李斯,我們走。”扶蘇現在滿腦袋都是問號。看來自己向父皇主動請纓是錯的,父皇在不經意間,已將他變成了一枚棋子。
  李斯,扶蘇離開后,月神,高月,星魂也先后進了東皇處。
  “哈——”楚南公花白的胡子抖了抖,腳下一個趔趄,他險些摔倒。
  星魂伸出一只手撐住楚南公,頗為玩笑的說道:“南公,小心了。”
  楚南公又打了個哈欠,旁若無人的走到自己的的位置上,又開始小憩。星魂冷哼一聲,縮回手,臉上不辨喜怒。
  “驪山傳來消息,計劃正如期進行。東皇閣下,要不要加派人手過去?”大司命撩撩額前的黑發,問道。
  “不用,桑海還會發生有趣的事情,黃石公,蜀山都已來了。”東皇太一的語氣稍稍變了些,他似乎在期待著什么。
  大司命聽到東皇提及蜀山,臉上流露出不屑的神情:“蜀山不過是些廢物,百年下來,他們的路越走越偏。”
  “陰陽家與蜀山同根同源,再加上黃石公那件事,蜀山的實力不可小覷。”月神接下大司命的話,低聲說道。
  “蜀山,一群自不量力的家伙,你說對嗎?小千瀧?”星魂勾起一絲深邃的笑容,那笑意之下,掩藏著深層的殺意。
  月兒搖搖頭,不做任何評論。蜀山對于她而言,太過遙遠。
  “諸子百家……”東皇突然開口,道:“一盤散沙。”
  咸陽宮
  清冷的月輝透入出的寒光映襯著巡游鐵甲兵的手戟之上,不時的打更聲咚咚預示夜的深沉,夏季的蟬鳴更顯得宮殿的寧靜,回蕩在悠悠耳畔,俯視下的層層樓閣云間,廊腰縵回傾水池瀉,憑臺重疊高起的樓閣建筑,黑色的旌旗屹立于間,在悶熱的夜風下浩然飄動,虎紋圖騰在其翻動,猶似在顯示大秦帝國的國威。
  咸陽宮的內殿,燭火忽而躍動,忽明忽暗的燭光下的咸陽宮透著一股沉悶的氣息。
  嬴政負手而立,階下是剛剛回到咸陽,尚未洗去塵埃的趙高。
  “你……辦事不力。”
  “陛下恕罪。此次前往蜀山,奴才的人手不夠,實在難以抵御,畢竟……”
  “好了,廢話朕不想聽。你把破刃找回來。這次,朕要你的羅網刺客團全部出動,無論儒墨,有敢抵抗著,殺無赦。”
  “是。”
  嬴政垂下眼瞼,平攤開手掌,他看著掌心的東西,堅強如鐵的心方才出現一絲縫隙。他的意志縱然頑強可怕,卻總有著常人的感情,常人擁有的弱點。嬴政和上手心,閉起了雙眼。
  他的手心,是一塊斷了的玉。
  桑海
  白鳳靠在蜀山,神色淡然:“羅網刺客團?呵呵,他們還是太弱了。”
  “血魄的速度很快。白鳳,你有對手了。”赤練的腳下劃過一條赤練王蛇,她不由輕笑。
  “那只是讓他得到做我對手的機會罷了。更何況,他的速度,還不夠快。”白鳳翻身從樹上下來,一片雪羽不偏不倚插在赤練王蛇的七寸上。
  赤練將那片雪羽拔起放于手心把玩,道:“衛莊大人又派了一個人前來桑海呢。蒼狼王被水寒重傷,估計難以醒來了。”
  “是……逆流沙的?”
  “你知道的,就是他。”赤練說完,轉身準備離開小院:“白鳳,小心蛇哦。”
  白鳳微一皺眉,憑借一片落葉之力騰空而起:“蛇?可惜……我是獵蛇的。”
  白鳳的低喃闖入赤練的耳朵里,她停了一下,腦海中是白雪之下的熊熊烈火。雪女說得對,她的回憶更加傷痕累累,更加不堪入目。
  “有句話,我想你必須記住。”白鳳一個閃身來到赤練身邊,笑容深沉:“我們……都是死過一次的人。”
  “你不一樣記得黑羽的死嗎?死過一次還是兩次,對于我來說,從來沒有分別。”赤練巧笑嫣然,似乎她的過往,本就是一場幻夢。
  我不允許你哭,因為有我在你還哭的話,就證明我沒用,那還要我干什么?!
  我不允許你和別的男孩子晚上在外面玩,不是我不信任你,在心胸闊的男孩子也會吃醋的,更何況我是那么的在乎你!
  我不允許你不吃飯,人是鐵飯是鋼,身體是革命的本錢,我不想你死我前頭!
  我不允許你熬夜,理由和第二條一樣,身體是革命的本錢,我不想你死我前頭!
  我不允許你干體力活,有我在你憑什么那么累,乖乖的給我擦汗,倒水喝!
  我不允許你起的比我早,別廢話,讓你睡你就睡,睡飽了好起來吃我做的早餐!
  我不允許你單獨一個人走夜路,因為有我在我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走!
  我不允許你吃醋,開玩笑,我那么專一,我如果在你面前多看別的女生一眼,我把自己剁了!
  我不允許你喝酒,不是不讓你喝,少喝可以,喝多了傷身體!
  我不允許你把手弄傷,一個女生最漂亮的除了臉蛋就是手了,你要愛護啊!
  我不允許你不信任我,我對你承諾的話,說過的話,答應你的一切我都會做到!
  我不允許你不理我,你在我心中是那么重要,沒有你我會很不自在,不要折磨我好嗎?
  我不允許你和我斗嘴,我讓著你你才能贏,到現在和女生打嘴架除了我讓著的,要不沒有能贏我的!
  我不允許你孤單,我的愛和思念會時刻陪在你左右,有它們陪你,你不會感到孤單!
  我不允許你下雨不打傘,雖然女人是水做的,但淋濕了會感冒,我會心疼!
  我不允許你生氣,有我在你會很開心的,哪怕是天塌了,我也要先把你逗笑!
  我不允許你不聽話,你如果問我為什么強行抱你去醫院的話,我只回答一句話:因為你是我的
  我不允許你嚇我,我很膽小,不要用任何事嚇我,我會很害怕!
  我不允許你打我,不要打了,你的手會很痛的,我很抗打哦!
  我不允許你大聲的跟我喊,省省吧,嗓子不痛嗎?喊壞了我還心疼呢!
  我不允許你獨自過馬路,現在的司機很猛的,我要牽著你的手,把你平安的送到對面!
  我不允許你懦弱,你要非常強悍,我這么不聽話,你要管得住我哦!
  我不允許你斤斤計較,做女人要看的開,心胸廣闊才能快樂,聽話哦!
  我不允許你是最快樂的,因為擁有你,我已經是世上最快樂的了,所以你只能排第二了!
  我不允許你不說話,寶貝,我們也需要交流,就算是我單方面的賠禮道歉你也應該給點面子說聲:“原諒你吧!”
  我不允許你要風度不要溫度,多穿點吧,天冷會感冒的,不管你穿的怎么樣,你在我眼里都是最美的!
  我不允許你減肥,我的愛跟你的體重沒關系,你要堅信無論你變成什么樣,我都愛你!
  我不允許你迷惘,小傻瓜不許懷疑我是否愛你!
  我不允許你去遠的地方不告訴我,那樣我一定會瘋的!
  我不允許你……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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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天道人道
更新時間2010-12-4 9:09:58  字數:1949

 
  “逍遙先生來訪,伏念未曾遠迎,失禮失禮。”伏念立于小圣賢莊前,拱手說道。
  逍遙子亦拱手,道:“哪里哪里,伏念先生客氣,原是我打擾貴方了。”逍遙子說著,拿眼神示意張良。
  張良淡笑而出,對伏念說道:“師兄,子房帶逍遙先生先去竹園小筑。若讓師叔等久了,怕是會不高興。”
  “那伏念就不打擾逍遙先生了。子房,帶逍遙先生去吧。”
  “好。”張良側身,讓開一條道路說道:“逍遙先生請。”
  竹園小筑前,逍遙子叫住了張良:“子房,墨,醫,道已進入桑海,你把我安排于此,究竟有何用意?”
  “師叔嗜棋,子房聽聞逍遙前輩棋藝高超,若是荀師叔負于你,你認為,你還能離開小圣賢莊嗎?”
  “原來如此,這樣一來,我常住小圣賢莊的理由便有了。只是子房,你如何敢確定,我的棋藝能超過荀兄?”
  張良輕輕敲了敲竹籬,嘴角微牽:“子房……不做無把握之事。”
  “哈哈。”逍遙子笑了起來,捻著胡須道:“子房啊子房,你的自信與黃石公簡直是如出一轍,你注定不凡。”
  “逍遙前輩謬贊,子房愧不敢當。”
  張良話音剛落,竹籬便被那看院小童推開了:“師祖在內等候。”
  張良與逍遙子互望一眼,抬腳進入了竹園小筑。
  “師叔,逍遙先生來了。”
  日光將荀子的影子投在了屏風上,張良躬身,謙聲說道。
  “逍遙兄快進來。子房去沏茶。”屏風后的荀子放下手中的黑子,起身走到前面,眉眼中都是化不開的笑意。
  “是。”張良丟了個眼神給逍遙子,后退三步反身走入了后堂。
  “荀兄近來可好?”逍遙子落座于棋盤邊,很客氣的說道。
  “有老逍遙兄記掛。不知你的師兄松隆子身體如何?”
  逍遙子執子的手頓了頓,而后道:“師兄四處云游,逍遙也已很久沒看見他了。”
  “哦?”荀子輕輕拿起一枚黑子置于棋盤的正中央,道:“不愧是天宗的掌門,你道家分成天宗人宗已有二百年。天宗崇尚天道自然,無欲無求。依老夫愚見,逍遙兄這逍遙二字,倒不如贈與天宗,如何?”
  “荀兄這一步%”逍遙子故意岔開了話題,指著棋盤中央的那枚黑子,覺得頗為不可思議。但凡學過圍棋的人,定然不會將這第一子落于天元上。
  荀子微微一笑,道:“道可道,非常道。”
  “果非常道。荀兄對于道家思想的造詣已登峰造極了。”
  “哈哈,逍遙兄過謙了。落子吧。”荀子捋捋花白的胡須,淡笑自如。
  小圣賢莊,六藝館
  “子明,子羽,你們可以開始了。”顏路喚子思拿來兩柄木劍交與天明和少羽,自己站到一邊平靜的說道。
  少羽接過木劍指向天明,嬉笑道:“子明同學,來吧。”
  天明轉轉眼珠,雙手握著劍柄,故作正經的應聲:“子羽同學千萬不要謙讓于我哦。”
  少羽一聽天明的話,差點笑場。他暗自腹誹道:小子,你大哥我一定會好好“謙讓”你的。
  “開始。”子穆語畢,退至一邊。眾儒家弟子分立兩側,偌大的六藝館此刻只剩下了天明少羽兩人。
  天明握著劍,如同一只蠻牛般直直沖向少羽。少羽淡定自如的豎起劍,待天明的木劍一到,他便稍稍回轉,硬生生讓木劍脫離了天明的控制。
  少羽乘勢抵住沖上來的天明,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:“小子,加油啊。”
  “可惡!”天明一把推開少羽,復又提起木劍大喝:“再來。”
  “丁胖子,天明似乎毫無進步。”盜跖在外面看著天明被少羽一腳踩在地上,不由輕笑。庖丁斜眼看了看盜跖,也有些著急:“這家伙,雖說這刀和劍之間是有一定的差距,但是也有共通之處。手上拿著劍就不知道用解牛刀法了嗎?哎。”
  “丁胖子你看!”盜跖突然驚呼,把庖丁嚇了一跳。庖丁瞇眼朝內看去,一只手不由抵住額頭,嘆息:“天明這孩子……”
  少羽看著天明從背后摸出一個長方形的東西,額上頓時直冒冷汗5,。少羽死死抵住天明的肩膀,低聲怒道:“小子,不可以!這會暴露身份的。”
  天明的手上,赫然是墨家的至尊武器——非攻。
  “小子,快放回去。”少羽盡量用身子擋住了一部分人的視線,急聲道。
  天明的動作停在背后,他微微點頭,收回非攻的一瞬間,趁著少羽不注意,撿起身邊的木劍朝著少羽的腰部劈了過去。
  少羽大吃一驚,伸出手擋住木劍的瞬間,天明的劍又偏了個方向直直沖向少羽的腿部。
  “解牛刀法!”庖丁見到天明這么流暢的動作,露出了欣慰的神情。解牛刀法講究的是速度快,找點準,用力巧。天明雖然還不懂得如何巧用力,但是在速度方面卻做得很好了,已達到了小成。
  少羽一個轉身站起來,縱身一躍繞至天明的背后,木劍輕巧的刺中天明的手臂。
  “少……子羽,看我的!”天明揮起劍又一次對準了少羽沖鋒過來,門外的盜跖不由捂住了雙眼:“完了。”
  盜跖話音剛落,少羽已一手控制住了天明的右手并向前推去,一只腳抵在天明的腳前,借著天明的沖力直直將天明送了出去。
  天明一個大馬趴摔倒在地,少羽站在一旁似笑非笑:“小子,這叫做借力打力,你輸了。”
  “荀兄承讓了。”逍遙子落下最后一子,自如的笑道。
  荀況的手指點點棋盤,道:“逍遙兄雖然是人宗的,但是對于天道自然之法的理解,卻不比你的師兄松隆子差。這天道自然,被逍遙兄應用于博弈之中,當真妙不可言,我輸了。”

第三章 海邊蜃樓
更新時間2010-12-4 9:28:15  字數:2128

 海風吹拂,波浪暗涌,蜃樓破浪前行。
  “小千瀧,蜃樓停泊之后,你想去桑海看看嗎?”星魂站在甲板上,似是無意的問道。
  月神與云中君已經將幻術撤銷了,現在只依靠著幻音寶盒的能量隱藏并驅動蜃樓航行。桑海已出現在他和姬如的眼中,即使,那只是一個芝麻大的小點。
  月兒伸出手指,波動水波形成一條極細的水柱,輕輕搖了搖頭。
  星魂的手朝虛空一抓,那條水柱便變成了一團水球,被星魂隨意擲入海中:“月神大人,贏了。”
  高月垂下頭,握著那條項鏈的手不由緊了緊。
  “小千瀧,我很好奇,月神大人究竟是如何讓你留在陰陽家的?你的身上,明明沒有咒印。”星魂手指微抬,高月漸漸離開了地面,被星魂移動到水上:“你千萬不要試圖掙脫,否則……告訴我,這是怎么回事?”
  月兒沒有說話,也沒有動。星魂突然感到了異樣的氣場,他緩緩回頭,看到了一襲黑衣的東皇太一和……他背后的高月。
  “星魂,千瀧意味著什么,你忘了?”
  “哼!”星魂收回手,冷哼一聲從東皇太一身邊走過:“東皇大人,您這是在橫生枝節。”
  扶蘇處
  咸陽宮宮闈高墻,鐫著秦字的大纛旗被風扯著不停飄搖,大而長的漢白玉石階直直通向深宮內院。
  他踏上了那條道,遠遠看見了一座巍峨的宮殿。他走近了些,看到那殿前的匾額上書著蒼遒的三個大字:玥羽殿。
  他不解,頭疼欲裂。玥羽殿,這幾個字他無比熟悉,可他竟然想不起來,這個大殿的主人,究竟是誰。
  “扶蘇哥哥,扶蘇哥哥,你帶我去找父皇,好嗎?”玥羽殿的大門大開,一個孩子喊著他的名字朝他奔來。
  他笑著蹲下身子等著那個孩子投入他的懷抱,可他發現,那孩子的身影正漸漸模糊不清。
  “扶澈!”扶蘇驚醒,額上是細密的汗珠。他確認這里是蜃樓后,復又閉上了雙眼:“李斯,李斯。”
  “公子何事?”李斯自外部進來,卻看見扶蘇正按壓著太陽穴:“公子可是身體不適?”
  扶蘇擺擺手,微抬頭道:“我……又想起扶澈了。可是,我根本不記得扶澈的樣子。”
  “公子不要想那么多,陛下不是說過了嗎?扶澈公子在四年前就病逝了,公子您只是太過思念罷了。”李斯聽到扶蘇再次說到扶澈,眉頭深鎖。自從四年前的那次事情之后,扶澈這個名字就應該被帝國遺忘,即使是公子,也不可以再記住。
  “公子,蜃樓停泊后,蒙恬將軍會派人護送公子回咸陽。”
  扶蘇接過侍女遞來的帕子擦擦面頰,牽起嘴角笑道:“李大人不隨同本公子一起回去嗎?”
  “墨家叛逆的事情尚未解決,臣恐怕還不能這么早回去。”
  “墨家叛逆?可有畫像?”
  “有。”李斯朝左右遞了個眼色,侍從便取了畫像置于扶蘇的案前。
  扶蘇拿起那堆畫像隨手翻了翻,瞳孔微縮:“這個孩子……”
  李斯上前看了看那幅畫像,道:“這個就是那個背負著威脅帝國的重大機密的孩子。”
  “是他?居然是他?”扶蘇突然想到數月前,這名少年將自己就出馬匪的情形。或許真是命運弄人,他的恩人,竟然是這個大秦帝國最大的敵人。
  李斯察覺到了扶蘇的不對勁,不由開口詢問:“公子……可曾見過這畫上的少年?”
  扶蘇搖搖頭,悵然道:“李大人你出去吧,本公子累了。”
  “是。”李斯明明知道扶蘇心里有秘密,但是公子不愿意說,他這個做臣下的自然沒道理逼供。李斯低聲嘆息,退出了扶蘇的房間。
  桑海海邊
  天明,少羽,龍且三人坐在沙灘上,石蘭和月依,丁胖子坐在大礁石上,一言不發。
  少羽捅了捅龍且,問道:“你不在那里呆著,跑來干什么?”
  “如果我說我想你了呢?”龍且揚起臉龐,很是不羈的回答道。
  “你少貧嘴。我和你說正經的呢。”少羽一巴掌拍在龍且的背上,道。
  “秦國的搜查嚴了許多,那里也不安全了。正好范師傅擔心你出事,讓我過來接應你,所以我就千里迢迢不辭辛苦的來了。”
  “你少來!”少羽自小與龍且一同長大,感情深厚的同時,他也知道龍且這家伙玩世不恭,插科打諢的水平一流。對于他的話,少羽向來抱著半懷疑的態度。
  天明見少羽龍且聊得很暢快,便起身來到庖丁身邊坐下,道:“丁胖子,這個諜攻部……唔”天明話音未落,庖丁已經一把將他拎了起來,并用眼神示意天明不要說話。
  “石蘭,你記得帶月依少羽他們回客棧。天明這小子嘴饞了,俺去給他做烤山雞去。”
  “嗯。”月光揮灑下的石蘭,半邊劉海遮著波瀾不驚的眸子,分外清麗脫俗。
  庖丁拎著天明離開了沙灘,天明則因為那句烤山雞陷入了無限的幻想中。庖丁憋著笑,故作正經的說道:“你的烤山雞就在前面。”
  天明咽咽口水,幻想烤山雞在向他招手的情景,卻在看到樹林里面的人之后,面色直接垮掉:“這是什么啊?”
  “天明你記著,諜攻部這三個字絕對不可以對外說出去。”高漸離單膝跪地,語重心長的說道。
  天明撓撓腦袋,對高漸離說的話似懂非懂:“我不太懂。”
  “諜攻部是墨家最為隱秘的一個部門,他們直接聽命于巨子,諜攻部的人分散在全國各地,是墨家的一個重要機構。”徐夫子語畢,雪女發現天明的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。
  “天明,你怎么了?”雪女的手搭在天明的額頭上,關心的問道。
  “雪女,我沒事。”天明抬手,輕輕移開了雪女的手,道:“小高你多派點人手前往桑海,趙高的羅網刺客團中實力最強的破刃,一定會加入這次的桑海行動當中。破刃的攻擊非常厲害,抓捕勝七之時,他貢獻了最大的力量。”
  “破刃?天明,你究竟知道什么?”高漸離被羅網刺客團追殺了十一年,對這個團體尚且不是很了解,尤其是這個破刃,他也是近幾年才聽到了的名字的。
  “我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天明突然捂住脖子,直直栽倒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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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封眠咒印
更新時間2010-12-4 9:28:25  字數:1759

 墨家秘密據點
  “端木姑娘,天明怎么樣了?”蓋聶看著沉睡的天明,臉上流露出一絲焦慮的神色。
  端木蓉的手搭在天明的手腕上,氣定神閑:“沒有大礙,只是巨子的內力與那咒印起了沖突,這才導致天明陷入昏迷。”
  “天明這次咒印發作的時間比上次又快了三天。”蓋聶雖然喜怒不形于色,但那聲音中包含的擔心以及那異樣的情感,仍能捕捉得到。
  “蓋先生曾說過可訪得道家高手來醫治天明,不知……”班大師突然想起在鏡湖醫莊的時候,蓋聶說的話,他說過有位道家高手或許能解開天明身上的咒印。
  “想來,蓋先生說的是道家的松隆子前輩吧?”端木蓉放下天明的手,平靜的說道。
  “不錯。只不過松隆子前輩游歷四方,實在難以尋覓蹤跡。”蓋聶帶著天明游歷已久,卻始終找不到他,甚至,連一點消息也沒得到。
  “大師,老徐,我覺得天明巨子今晚的話很有道理,我們的確應該加強布防,以防敵人來襲。”高漸離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天明,突然有了瞬間的恍惚。這孩子,和大哥簡直如出一轍。
  徐夫子雙手背在后面,道:“小高說得不錯。只不過我很好奇,天明這孩子何時會這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,甚至還能發號施令。”
  “夫子你的意思是,天明的思路變得非常清晰?”蓋聶聽完徐夫子的話,不由得站起來。
  “非但思路清晰,而且極為冷靜。”雪女在天明揮開她的手,并叫她雪女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天明的不對,而天明那一段話的表現,更是令她瞠目結舌。
  “天明其實很聰明,只不過這封眠咒印讓他……”天明的天賦,尚未開啟。蓋聶還記得天明在咸陽宮的時候。那時的天明舞著劍,竟然能將縱劍術融會貫通。小小年紀的他,在當時已經學到了縱劍術的第三層。
  月神雖然用咒印封印了天明的記憶,但蓋聶相信,天明仍能發揮出鬼谷的縱劍術。
  “回來啦,回來啦!”天明又看到了鳥架上的鸚鵡,它正對著自己呼喚。
  天明想走上前,仔細看看古琴上的玉佩,卻突然發現那是已經斷裂了的玉佩。
  “這里……是哪里?”天明不解,對著鸚鵡說道。
  鸚鵡偏偏腦袋,天明便覺得四周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。他閉上雙眼,待適應了黑暗之后,才看見戴著高高的帽子,如傀儡一般的人從他身邊飄過。天明仰起頭,看到了如繁星般的點點螢光。
  “還記得我嗎?”天明的耳朵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,他轉身,卻沒有看見任何人。
  “你是誰?這里是哪里?”天明轉了個圈,驀然發現除了那些傀儡以外,他的周身空無一人,只有繁星依舊閃耀,卻顯出了天明的孤立無援。
  “你的身上背負著足以顛覆大秦帝國的秘密,你還有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!”
  天明聽到那些熟悉的話語,剎那間明白了過來。這個說話的女人,就是那個會法術的,紫色頭發的壞女人!天明剛要詢問月兒的下落,場景又一次改變。
  這是一個無月的夜,只有獵獵大風和淅淅瀝瀝的雨敲擊著漢白玉石階。天明看到一個身著華服的男子握著一柄劍,神色溫柔的說道:“我大秦帝國最重要的機密就在這里,它是……”
  華服男子喚人拿出一只做工精細的盒子。他的手覆在鏤空的盒子上,小心翼翼的將它打開。
  白光乍現,天明不由得大呼出聲,并抬袖遮住了雙眼。
  “天明,這條路你一定要走下去,無論大叔在不在你的身邊。”
  “天明,你要記著,你所獲得的愛,不必任何人少。”
  “天明,我一直有種感覺,這世上沒有什么事能難倒你和少羽。”
  “小子,我可是很難拒絕的哦。”
  “天明,還記得你剛來機關城時我對你說過的話嗎?我說過,你左手使壞就砍掉你的左手,右手使壞就砍掉你的右手,要是心里想壞點子,就把你的心挖出來。這些話你最好記在心里,即使你身為巨子,我也一定說到做到。”
  “天明,我叫高漸離,兄弟們都叫我小高。”
  “天明……”
  “天明……”
  “啊!”天明猛的坐了起來,額上直冒虛汗。
  “天明,你怎么樣了?”
  “大叔,我夢到一個很黑很黑的地方,那里的人都是飄著的。”天明努力回想夢中的情景,卻發現自己只記得那個神秘的,漆黑一片的地方。
  “天明,那只是夢,你不用記得。”
  “嗯,大叔。”天明點頭,蓋聶與端木蓉互望一眼,心中不由嘆息。天明夢到的地方,分明是驪山宮。
  沙灘
  “已經后半夜了,我們回去吧。”少羽本來想等到天明回來再一起回有間客棧的,可是直到后半夜,天明仍未歸來。
  “蜃樓。”石蘭回身的瞬間,突然說道。
  “石蘭你說什么?蜃樓?”蜃樓早已出航,石蘭說蜃樓又有何意義?
  “沒什么。”石蘭搖頭,朝海上望了一眼便不做聲了。
  月依看看石蘭,嘴角出現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。姐姐,你明明察覺到了蜃樓的返航,為什么不說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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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蜀山蜀國
更新時間2010-12-4 9:28:33  字數:1412

 小圣賢莊
  九曲回廊靜臥在泛著微光的水上,晨曉的日光似乎還帶著一股暖意。張良與顏路站在九曲回廊上,不知在看著什么。
  “不知,二師兄此次來找子房所為何事?”
  顏路轉過身,儒雅的面龐稍稍上揚,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:“小圣賢莊的那些神秘符號,我找到關于它們的記載了。”
  “哦?師兄但說無妨。”
  “蜀山與蜀國緊密相連,蜀山中人都是蜀國人士,他們天生擅長……”
  “范師傅,這些你說過了,說重點。”今日一早就被龍且拉起來,說是范師傅有事要說。他急急忙忙趕到,哪知道范師傅還在老調重彈。少羽實在受不了,只好出聲提醒范師傅。
  范增斜了眼少羽,又不急不慢的說道:“那天你帶來的那些神秘符號的確就是蜀國的文字,不過,令老夫奇怪的是……”
  “令我奇怪的是,顏路頓了頓,對張良說道:“數月前蒙恬發兵攻打蜀國的時候,蜀山采取了袖手旁觀的動作,他們并沒有加入戰斗。”
  “袖手……旁觀?”張良細細品味顏路的這番話,越想越不對勁:“莫非……蜀山有陰謀?”
  “不知道。不過,那個符號晚要是按照蜀國的方法解讀的話,代表陰陽家。”
  “那么,師兄認為,小圣賢莊內部有陰陽家的奸細?”張良雙手負于身后,似笑非笑的說道。
  顏路凝神看著張良的背影,許久才回答道:“我……并不知道。”
  “范師傅,我可不可以理解為,蜀山與蜀國之間有矛盾?”龍且雙手環胸,靜靜聽完范增的話之后,得出自己的結論,
  “這個……還不知道。少羽,依老夫之見,對蜀山還是要多加防范。”
  少羽嘴角微牽,笑道:“范師傅所言甚是。”龍且見少羽答應得如此干脆,不由冷笑。少羽會如此快速的答應,只能證明他完全沒有把范增的話聽進去。
  “少羽,我有件事想和你……少羽,少羽!”龍且同少羽剛從范師傅房間離開,眉心便聚攏在了一起。龍且看著石蘭走下樓梯,綱剛要叫住少羽同他說一件事,哪知道少羽二話不說,一手撐住欄桿,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。
  龍且翻翻白眼,任由少羽先行離開。他也覺得那件事還需要再考證清楚,畢竟,如果那個人真的沒死,少羽他……
  “石蘭,我……能問你一個問題嗎?”少羽攔在石蘭面前,神色肅穆的問道。
  石蘭那清純的眸子略微掃過少羽的面龐,從他的眼中得出信任之后,點點頭拎著水桶朝后院走去。
  少羽見狀,明白了石蘭的意思,亦尾隨過去。前堂,人多口雜。
  有間客棧的后院中,有一座小涼亭供人休息。石蘭將水桶置于井邊后,走到了涼亭中。少羽尾隨而上,道:“石蘭,我能問了嗎?”
  “說吧。”石蘭此刻顯得波瀾不驚,全不似在蜀山打斗之時。那時的她,宛若神祗。
  “那日看到海市,你為何哭泣?”
  石蘭睨了眼少羽,并不回答。
  少羽明白這話可能捅到了石蘭的傷疤,便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:“你為何向丁胖子請假回蜀山?我記得你曾經說過,你是來調查蜃樓的。”
  “回不回蜀山與我調查蜃樓無關。”石蘭說完,又不做聲了。沉寂良久之后,少羽又問了一些問題。可這次無論他怎么問,石蘭就是不肯多說了。
  少羽感到一絲挫敗,正不知如何結束他們之間的談話,月依突然走了過來。
  石蘭看看月依,眼底閃過一絲看不懂的情緒。她低著頭,默默走出涼亭。少羽本想伸手拉住石蘭,可那手伸出了一半便凝滯在了空中。拉住石蘭又如何?若她不說,拉著也無濟于事。
  ”少羽,我奉勸你一句,蜀山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太清楚。“石蘭突然停下腳步,低聲說道。
  少羽聽畢,內心的疑惑雖然更深了,可他還是笑著回答了石蘭:”知道了。“
  石蘭啊石蘭,你越是不想讓我知道,我就越想知道。就像在墨家禁地一樣。只要是我少羽想要做到的,絕不可能做不到。
  想到這里,少羽不由挑眉輕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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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章火魅奇術
更新時間2010-12-4 9:28:42  字數:2330

 “他……怎么還沒來?”白鳳斜倚在一邊半瞇著眼,不知向誰發問。
  衛莊關起窗戶,沉聲道:“他已經出去執行任務了。”
  “呵,我可以認為,你是在怕……”白鳳話音未落,便感覺到寒光閃過。白鳳牽起嘴角,伸出左手用羽刃擋住了速度并不快的鯊齒。
  “白鳳__”衛莊收回劍,用毫無波瀾的語調警告白鳳凰:“有些事情,你沒資格猜測。”
  “難道不是嗎?”白鳳說著,目光卻投向了一邊的赤練。
  “衛莊大人,麟兒已經出動。”赤練假裝不在乎白鳳的目光,將話題進行了轉移。
  衛莊沒有回答,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:“赤練,你……還恨他嗎?”
  赤練的笑容僵在嘴角,她慢慢垂下眼簾,鼻尖微微泛紅:“衛莊大人怎么了?怎么想起問這個?”
  衛莊看著這樣的赤練,心中的某些地方變得異常柔軟。此刻的赤練,像極了他剛來韓國時纏著他教她劍術的女孩。只是……早在他到來之前,她的心,就已然傷痕累累。
  衛莊心疼地蹙眉,又一次問道:“是否還恨?”
  赤練咬緊下唇,慢而又慢的搖頭:“不,如果不是他,我也沒有可能能站在你的身后。”
  “是嗎?”衛莊應了一聲,突然想起韓國王宮的那場大火。他是鬼谷弟子,想保住區區韓國簡直易如反掌。可他明白,他的手下不能有弱點,更何況,守護國家不過是愚蠢而又可笑的信念,那些信念在他眼中,如他的師哥一般,迂腐不化。為了讓赤練跟隨他,他選擇放棄韓國。這一點,想來韓王亦心知肚明。
  赤練失神地望著白鳳那一襲白衣,堅強的心里打開了一道閘門,塵封已久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洶涌而出,裹挾了她的思想,那是她最不愿想起的,沉寂于生命里的悲傷。
  十八年前,韓國
  韓國的冬天,永遠彌漫著飛雪。鵝絨般的白雪落地無聲,凜冽的寒風夾帶著徹骨的寒意幕天席地。天地一色,古樹枯藤。遠山與近宮融為一體。宮人們繁忙地穿梭與于宮墻間,無人注意到那個千重宮闕中毫無亮光的大殿。
  “公主,您歇歇吧!”侍女心疼地看著還在歡舞的赤練,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。韓國的冬極寒冷,公主卻只著一襲單薄的白衫。
  歡舞中的女孩絲毫不敢停頓,小腿上的鞭痕還在提醒她,偷懶的后果。
  “公主,奴婢求您了,停下歇歇吧。”韓王為了防止公主偷懶,不但讓公主穿單薄的白衣,甚至,連火盆也不許點。呼嘯的寒風,真正刺入了她的血肉里。
  赤練聽著侍女的話,鼻頭微微泛酸。她心中一恍惚,竟然沒留神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站到了臺邊。她的左腳踏空,失足掉了下來。
  “公主!”侍女顧不得其他,跑過去攙起赤練,眼中的淚水瞬間滂沱:“公主……”
  赤練噙著淚,幼小的身軀硬是故作堅強的站起來。她一遍遍提醒自己,不要理會腳踝處的劇痛,可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跌入了侍女的懷抱。
  赤練身上是細密的汗珠,大殿中的寒意順著她的毛孔侵入五臟六腑,她的心在這樣的寒冷中顫抖。
  韓國的冬天,真冷。可比這個更冷的,偏偏是那個被她叫做父王的男人。那個男人,將韓國所謂的榮耀統統壓在她身上,而這么做的原因,僅僅是因為,她的眼睛可以控制別人的思維。
  年紀尚幼的赤練再也扛不住了,她失聲痛哭。遍體的傷痕,在她的心里埋下了黑暗的種子。
  “啪!”一個清脆的耳光狠狠打在她的臉上,侍女不由愣住了。小小的赤練捂住面頰,抬起頭,那如同毒蛇般的目中充滿了憤怒。她已經很努力了,可他還在奢求。
  “給孤起來!這么一點苦都吃不了,孤要你何用?”韓王,那個男人,她的父親,像看著仇人一般的看著她,他的口中沒有骨肉親情,有的,只是無盡的殘酷。
  赤練伸出舌頭將嘴角的鮮血悉數咽下。她要記住那些血的味道,那是他欠她的。
  “給孤盯著她,今日不將韓頌練習完,不許她休息。”那個男人拂袖離開,只留下一班人馬唯唯諾諾地呼喊:“是。”
  赤練氣極,沒注意到數目可觀的蛇群正吐著信子游入宮殿。
  滿目血腥!
  赤練縮在侍女的懷中。此刻的她感到巨大的孤獨與彷徨。各色各樣的蛇圍繞在她的周身,過了許久方才退去。
  侍女被這場景嚇白了臉,可她還是抱著赤練,用顫抖的語調安慰她:“公主,沒事了。”
  赤練抬袖看看衣服上的點點血漬,終于暈倒在了侍女的懷中。
  翌日
  天際剛剛泛出魚肚白,赤練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。她鎖眉看著腳踝,細白的皮膚下,左腳已腫得泛紅,稍動一動就是鉆心的疼。
  “公主,換上這些,大王在正殿等你。”侍女開門,一隊士兵就朝內遞來一套慘白慘白的衣服。同她身上這件相比,衛兵拿來的不過更御寒罷了。
  赤練冷笑,那個男人,又要開始演戲了。
  赤練套起那套明顯暖和的衣服,心中卻在顫抖。
  韓國王宮正殿
  韓王正皮笑肉不笑的與一位身著華服的男子推杯把盞。他見她到來,笑意更深:“練兒,快到父王這兒來。”
  赤練試著移動了下步子,蹙眉道:“父王,女兒的腳傷了。”
  “怎么傷了呢?”韓王放下酒杯,一撩袍快步走下臺階,如同抱著珍寶般地抱著赤練,眼底多了一絲憐惜:“你這孩子,昨日又到哪里瘋去了?也不小心些,父王看著心疼。”
  赤練揚起臉,綻開一個姣好的笑容撒嬌道:“父王最疼練兒了。”
  “王將軍見笑了。將軍勿怪。”
  “大王客氣了,王翦此次能一睹公主芳容,三生有幸。”王翦笑著回答,可那眼神從未在赤練身邊停留哪怕半秒。
  赤練對那個身著軍裝的男人不感興趣,她只知道,等這個王翦離開,她又要遭受那些可怕的訓練。思及此,赤練心中那顆早已埋下的種子開始發芽。她要讓他血債血償。
  赤練的眼角滑出一滴清淚,她永遠記得那個男人是怎樣利用她的。他是她的骨肉至親!可他從未盡到一個父親的職責,如果沒有在幼年時那些可怕的訓練,她或許不會似現在這般痛苦。
  雪女的回憶的確傷痕累累,可她,她的身上,心上的傷疤,是由她的親人創造出來的!她的親人!
  她早已不恨那個男人了,可那深深刺入心口的傷注定這輩子都無法痊愈。被至親所拋棄,所利用,她的心早已千瘡百孔。
  “雖然我并不知道你的過去,但……”白鳳靠近赤練,用很婉轉的語調如是說:“一切都已過去。”
  白鳳知道,無論赤練,他,抑或是衛莊,他們的過去都是一道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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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 登上蜃樓
更新時間2010-12-4 9:28:50  字數:1586

 云中君停止了幻音寶盒的運動,失去動力支持的蜃樓停靠在了桑海海邊。
  公輸家族的機關鳥逡巡在桑海上空。入夜的桑海,一片寂靜。
  “伏念先生,顏路先生,張良先生,本公子未曾遠迎,失禮失禮。”扶蘇披著及腳踝的披風,雙手抱拳說道。
  伏念雙手交疊,躬身道:“公子折殺伏念及師弟了,此番前來煩擾公子,儒家深感慚愧。”
  “先生說笑了,請吧!”扶蘇給他們讓開一條路,以齊魯三杰為首的儒家弟子魚貫而入。張良朝后看看,揚起一抹微笑。
  “子房,你這么做會不會太冒險?”顏路看看后面一隊儒家弟子,很是憂慮。張良沒有再回頭,低聲道:“師兄放心,子房絕不會把儒家置于險地的。”
  “大叔,大叔。蜃樓好漂亮!”天明看著蜃樓,不由興奮地喊了起來。
  相較于兩個月前的蜃樓,此刻的它簡直如脫胎換骨。
  薄霧縈海,微云攏月。半分殘月,海風輕吹,停于岸邊的蜃樓意顯突兀。霸道機關術與陰陽術在它的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,那是空前絕后的壯舉。恢宏之勢溢于言表。玄武為基,龍頭為標,云閣樓柱,雕廊彩繪,一切都似煙,似幻,似仙。
  “子明,你可忘記了三師公怎么交待的了?”少羽雖也驚嘆于蜃樓的豪華,卻也記得他們答應張良的事。
  “多謝子羽同學提醒。”天明繃著臉,煞有介事地回答道。
  少羽淡然一笑,思緒回到中午時分的小圣賢莊。
  “子明子羽,你二人停下。”張良剛從六藝館出來,便叫住了正在飛奔的天明少羽。
  天明朝樹林里看了一眼,耷拉著腦袋走到張良面前躬身作揖:“三師公。”
  “隨我來吧!”張良負手而立,轉身走進思齊院。
  天明又望了眼樹林,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焦急:“子羽,怎么辦?丁胖子會生氣的。”
  少羽挑眉,跟上張良的步伐輕笑:“小子,你怕是想你的老朋友__烤雞了吧?”
  “你這家伙!”天明氣得跳腳,指著少羽齜牙咧嘴。
  “快走快走,不然它涼了就不好吃了。”少羽無視天明的跳腳行為,好心提醒他。天明一聽少羽這話在理,便邁開步子大步跑了過去。
  思齊院,出自見賢思齊,見不賢而內自省也一句。此處一般都是用來懲罰犯了大錯的儒家弟子,三師公將他們帶來這里,有何用意?
  “李斯大人給小圣賢莊送來請柬,于今夜前往參觀蜃樓,不知你二人是否愿意同去?”
  天明這次學聰明了,他鬼鬼的看著張良,露出得意的笑容:“三師公,這是不是我欠你的第三個人情?”
  “答對了。不過,若你不去,這個人情便不會欠下。”張良的笑極儒雅恬淡,卻帶著一股看透人心的力量。
  少羽挑眉,心中暗自嘆息。光明正大地登上蜃樓的機會,天明是絕對不會放棄的。這個人情,天明非欠不可。
  天明聽到張良的話,頓時如同斗敗的公雞泄了氣。他知道月兒在船上,只要這一個理由,即便赴湯蹈火,他也在所不辭,更何況只是一個人情?“我答應你。”
  “這次小高,蓋聶和小跖也會前往。”雪女從后面的雕花屏風中走出來,微牽的嘴角在天明看來極盡陰險本色。
  “子明子羽,記得今夜初更前來找我。”張良朝雪女點點頭,出了思齊院。
  “小子,”少羽捅捅天明,似乎有意要和天明拌嘴:“墨家為了保護你這個巨子,可真不容易。”
  “你這家伙!”天明握緊拳頭,臉色變得通紅,此刻他恨不得一拳將少羽打倒于地。
  “這次蜃樓停泊的時間不短,而我們的計劃需要我們登上蜃樓。至于保護天明……”雪女好看的眉眼朝天明掃了掃,笑意盎然:“只是順帶的而已。”
  “什么啊!你這個心狠手辣的雪……”天明話未說完,一管玉簫就抵在了他的脖頸上。雪女躬身,眼兒彎成了月牙:“說啊!怎么不說下去?”
  天明又沒了脾氣,不敢將之前的話再接下去。
  “此次前往蜃樓,蓉姑娘不去嗎?”想見到月姑娘的不僅僅是他和天明,蓉姑娘對月姑娘的感情更深,這次前去蜃樓,她不可能不去。
  “這個嘛……”雪女摸摸天明的頭發,道:“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。”
  “哎呀!子明同學,你的烤雞……”
  “完了完了,丁胖子一定會殺了我的。壞女人再見!”天明的腦海中浮現出庖丁那奸詐的面孔,頓時覺得背后直冒冷氣。天明顧不得其他,飛身沖了出去。
  雪女看著天明離去的背影,會心一笑。天明的速度似乎又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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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蜃樓危機
更新時間2010-12-4 11:39:23  字數:1736

 月神看著儒家弟子緩緩登上蜃樓,面上無喜無悲:“星魂大人,你要等千瀧同去嗎?”
  星魂沒回答。他俯視眾人,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。今夜的蜃樓,很熱鬧呢。
  月神見星魂沒有回答,便轉身進入了房間。
  “千瀧,東皇閣下有命,我要暫封你的記憶。”月神說完后,月兒動也不動。月神伸出手指控制月兒抬起頭,看見她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淚。
  “靈衣玉佩,一陰一陽,沉眠憶海,沅芷有蘭。”月神雙手結印,將一朵鈴蘭形狀的陰陽咒印印上了月兒的額頭。咒印躍動了一下之后便隱了下去。月兒皺眉,眼神旋即渙散開來。
  月神俯下身,問道:“你是誰?”
  “姬如……千瀧。”
  “那么,高月是誰?”
  月兒的眼神漸漸迷茫。她搖搖頭,心中涌起一絲感傷。高月,是誰?
  “月神大人,你的做法,我都看不懂了。”星魂見她們出來,一手抵在月兒光潔的額頭上,笑容淡然。
  “星魂大人不也是嗎?東皇閣下要我們今夜警戒,星魂大人還是快去吧。”月神將月兒朝身后拉了拉,對星魂說道。
  “今夜暗流涌動,小千瀧可要自己小心了。”星魂的嘴角牽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。陰陽家與蜀山的糾葛,或許在今夜便會有答案了。
  燭火繚繚,沉檀凝香,上好的梨木矮桌上已擺好了各色瓜果。李斯親自在外迎接齊魯三杰,邀他們入座。
  “子明子羽,我的書卷不知何時掉了,你二人去幫我尋回來。”顏路在進內廳前收住腳步,轉身對天明少羽說道。
  “顏二先生的書卷,李斯自然會派人尋找,就不煩這兩位儒家弟子了。”李斯淡笑,不動聲色地止住了天明少羽的后路。多虧了公子那天要看通緝令,他在小圣賢莊的時候便覺得那名儒家弟子頗為眼熟,現在想來,陛下苦苦尋找的孩子不正在自己面前站著嗎?
  顏路聽到李斯否決,便上前道:“無繇只不過丟失了一卷書卷,哪敢勞煩相國大人?子明子羽,你二人還愣著干什么?快去吧。”
  “慢著!顏二先生大可派其他人前往。這兩個孩子,走不得。”李斯見顏路公然維護這二人,不覺大怒,他的面色漸漸陰沉下來。
  “李斯,你放肆!”扶蘇聞聽外面的響動,急忙走了出來。他見到天明先是一愣,隨后便高聲斥責李斯。
  李斯俯身,道:“臣不敢。”
  “不敢?本公子邀儒家前來賞玩,你倒好,抓住他們的弟子不放,你說,你是何居心?”扶蘇的星目中隱含著絲絲怒意,令人不寒而栗。
  “公子息怒。這孩子分明是……”
  “李斯大人怕是認錯人了,子明絕不是墨家叛逆。”張良從里間出來,朝顏路微微一笑,繼而說道。
  李斯指著天明,道:“他的身上有一枚玉佩。”
  “子明,你有嗎?”張良的笑益發深邃,天明也跟著笑了起來:“回三師公,沒有。”
  李斯上上下下打量了天明好久,最終只能嘆氣放了天明。少羽舒了一口氣,對張良的神機妙算心生佩服。若是來之前三師公沒有叫天明收起那枚玉佩,天明現在的處境就危險了。
  “李大人鬧夠了?無繇子房快請進。至于你二人,去尋了顏二先生的書卷來。”扶蘇朝天明眨眨眼,不由分說將李斯拉了進去。
  少羽嘴巴微張,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:“小子,和你大哥說說,你是怎么認識公子扶蘇的?”
  “公子扶蘇?”天明撓撓腦袋,覺得甚為奇怪:“你說的是那個穿白衣服的人嗎?他說他是一個經商的商人。”
  “你這小子……”少羽撫額,剛要給天明上課普及扶蘇乃何許人的時候,另一個聲音幽幽響起:“扶蘇,是秦始皇的長子。”
  少羽聽到背后響起說話聲,嚇了一跳。他回頭,看到一個穿著陰陽家服飾的男孩。那個男孩的嘴角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。少羽看到是他,松了口氣:“原來是你。”
  “你是……”天明圍著他轉了兩圈,恍然大悟:“你是龍且!”
  “小子,看來你還不算太笨。”龍且學著少羽的口氣說完,又道:“這次我們的時間很緊,所以你們自便。”
  “喂!”少羽伸手想抓住龍且,可他卻如陰陽家傀儡般飄走了。
  少羽搖頭,剛要狠狠罵下龍且,便感覺到喉嚨中有什么東西滑了下去。少羽大駭,天明已經跳了起來:“謀殺!咳咳咳。”
  “安靜,為防今夜生變,給你們服食了百草丹以御毒。”兩名蒙著面紗的女人捂著天明,沉聲說道。
  少羽聽到百草丹,就明白了過來:“蓉姑娘?雪女姑娘?”
  “正是我們。你們記得保護好自己,蓉姐姐沒辦法分心找月兒,所以找月兒的事情就托付給你們了。”雪女開口說完,便同端木蓉離開了。
  先是龍且,后是雪女端木蓉,他們登上蜃樓的目的究竟為何?少羽越發想不通,眉頭深鎖。
  月夜之下,月神看著天明少羽,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。她抬頭望了眼月亮,復又走進了宴會場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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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章 暗夜明月
更新時間2010-12-4 11:39:35  字數:2438

 站住!”天明少羽剛到陰陽家住處,就被秦國重甲兵攔了下來。
  “相國大人派我們來請……請……”少羽接下話,卻猛然間想起陰陽家的人早就去了宴會場所。至于月兒,他不知道能不能這么問。
  “走開走開,再不走開我就要……”那重甲兵話未說完,就癱倒在了地上。
  “石蘭!月依!”天明見到兩人,驚訝得合不攏嘴。
  少羽打量了下石蘭,心中疑惑陡升:“石蘭,你的能力似乎……”
  “我和姐……石蘭的能力,必須要依靠開山斧。離它越遠,我們的能力越弱。”月依見少羽發問,便替石蘭回答了。
  “那么其他的人?”如果蜀山的人都要靠開山斧,那么一旦開山斧不見了,蜀山便如同螻蟻一般,任人踐踏了。少羽不希望他和天明的辛苦白費。
  “我、石蘭和其他人不同,只有我們會被開山斧驅使。”月依手法干凈利落地將幾名重甲兵拖入暗處,方說道。
  天明的腦神經轉得不夠快,對于月依的話只能說是似懂非懂:“把開山斧搬來不就好了?少羽的蠻力大,可以幫你們的。對吧?”
  “你這小子,把主意打到你大哥頭上來了?”
  “其實呢,我們還可以依靠大禹治水時留下的其他寶物來發揮能力的。”
  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少羽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,他需要向月依求證。
  石蘭點頭,道:“我懷疑有一件寶物就在這里。”
  “那上次你……”少羽聽了石蘭的話,不敢相信那天在屋頂上的時候,石蘭所謂的走了,說不準那時的她已經去了一次蜃樓。
  “我沒去。”石蘭冷眼看著陰陽家的入口處,神色突然緊張起來:“有陰陽家的高手。”
  “那……天明少羽你們自己小心了。”月依揮揮手,和石蘭消失在濃霧之中。
  天明左右看看,差點笑出聲:“石蘭真是大驚小怪,哪里有陰陽……”
  天明話沒說完,瞳孔就稍稍收縮了些,一個年紀和他、少羽相仿的少年,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和少羽:“費勁心思上來,你們是要尋找小千瀧嗎?哦不,應該是……高月。”那個看起來很陰森的男孩說道。
  “月兒!你知道月兒在哪里?”天明激動得不能自己,若不是少羽按住了他,他恐怕早就沖過去了。
  “看起來……你和小千瀧很熟?不過,小千瀧會不會認你,哼。”星魂微笑,一手指向虛空,將那幾個被石蘭月依所傷的秦兵投入了大海:“廢物,是沒理由存在的。”
  “這位先生,可否告知月姑……千瀧的消息?”少羽聽了星魂的話,心中已經了然。千瀧,便是月姑娘。
  “你想見到小千瀧,是嗎?”星魂沒回答少羽的問題,而是問了天明。
  天明低下頭,輕輕點了點:“是。”
  “我帶你們去。”星魂對月神的能力從不懷疑,所以他很想看看,這兩名弟子是如何對待這番光景的。
  “真的?”天明不太敢相信星魂,又不放心得問了一遍。
  “恩。你們去東方的甲板等小千瀧吧!”星魂進入陰陽家的住所,笑容詭異。這次,說不定會刺激到封眠咒印,那時,月神大人會怎么應對呢?星魂對之后的事情,抱了濃厚的興趣。他知道,這個游戲,可以讓他不那么無聊了。少羽皺眉看著星魂,他隱約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。這個星魂是秦國的兩大護國法師之一,即便他和天明是儒家弟子,他也應該不會這么容易放行的,除非他想做一件更大的事情。
  天明聽到星魂愿意幫助他見到月兒,頓時開心得不能自己,他管不了那么許多,只要能見到月兒,什么都是可以的。
  星魂的笑容益發深邃,他似乎已經看到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,有趣的事情。
  “就是這里了,小千瀧此刻就在那邊的甲板上。”星魂停了下來,他只是朝遠處指了指,隨后就消失不見了。有趣的游戲,要在暗處看,才會更加有趣。
  天明瞪大雙眼,看到了一個淡藍色的背影立在甲板的盡頭。海風將她的衣服吹起了波瀾,發絲上的綢帶隨風飄揚。天明記得,坐在那個紫色頭發的壞女人面前的時候,月兒就是穿著這樣的衣服:“月兒!”天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,禁不住大聲喊了起來。
  “小子!這里是蜃樓!你不要命了?”雖然星魂帶他們見到了月姑娘,但這并不代表星魂沒有在暗處設下伏兵。兵法云:兵不厭詐。他不得不防。
  天明根本聽不進少羽的話,復又喊了一聲:“月兒!”
  甲板上的那道淡藍色的身影轉了過來,月兒的身形凝滯在那里,她沒有說話,亦不肯再動。
  天明見狀,撒開步子朝那邊沖去。少羽攔不住他,只能跟著跑了起來,他覺得奇怪,他,天明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月姑娘了,可是此刻的月兒見到他們,似乎并沒有激動,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?
  “月兒!”天明在月兒的不遠處停了下來,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高月,眼眶中是晶瑩的淚花:“月兒……”
  少羽不解,剛要走上前,卻發現在天明和他所站的地方,有一層禁錮。高月在內,他們在外:“月姑娘你這是干什么?我是少羽啊!”
  高月低下頭,右手微抬,徹底止住了兩個人的行動:“你們離開吧。”
  “月兒,月兒,你怎么了?月兒?”天明不相信這是那個跟著他們闖過墨家禁地,打敗公輸仇的月兒。那個月兒不會不理他,不會這么冷酷的不讓他靠近,她……不是月兒!
  “我不認識你們,快走吧。”高月說完,轉過身子不愿再多說一句話。今夜對他二人說的話,已超過了兩個月來在蜃樓中說話的總和。
  “小子……”少羽見高月矢口否認認識他們,又聯想到天明身上的咒印,也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。月姑娘想必是被人封印了記憶。
  “月兒!你,真的不認識我了嗎?”天明還是不肯放棄,他想親口聽到她承認。即使這么做了之后,他的心會痛,會滴血。
  背對著他們的月兒緩慢的點下了頭,天明的淚水再也禁不住噴涌而出,他想不通,兩個月的等待,月兒竟然能忘記自己,忘記少羽,忘記他們最最快樂的回憶,最最要好的友情。
  “小子,我們走吧。”少羽扯了扯天明,將他從高月的禁錮中拉了出來,隨后俯身說道:“月兒,或許是被人封印了記憶。”
  淚水滂沱的天明聽到這句話,不禁嚇了一跳:“少羽,你說的是真的?你沒騙我?”
  “你大哥我什么時候騙過你?相信我,這一定是真的。不然星魂怎么可能會帶我們來看她?說不準星魂現在正在什么地方看我們的笑話呢。”少羽安慰天明的話很有效。天明的眼角雖然還掛著淚痕,卻不似之前一般傷心了:“我信你!”
  天明留戀的看了高月一眼,低聲道:“月兒,等著我,我一定會帶你離開的。”
  少羽一把將天明拉走,甲板上的月兒這才輕輕嘆了口氣。那淚水,悄無聲息的滑落。
  “真是無聊的一個會面。”星魂聳聳肩,自暗處消失了蹤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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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陰陽分合
更新時間2010-12-4 11:39:46  字數:1746

 “小子,你好點了嗎?”少羽明白月兒的拒絕對天明的打擊有多大,因此他必須再確認一下。少羽說著,抬袖幫天明拭干了淚痕。
  天明搖搖頭,道:“我沒事。二師公不是要我們找書卷嗎?我們還是快走吧。”
  “小子,難得你對烤雞以外的東西上心。不過,二師公的意圖無他,就是要我們不要回宴會現場。那里對于我們而言,太危險。”少羽打趣完天明后,認認真真地解釋給他聽。
  “那我們現在怎么辦?”月兒不認他和少羽,他來蜃樓的唯一一個目的也沒有了,他不知道接下來,他還要做些什么。
  少羽想了想之前遇到的龍且,蓉姑娘,雪女,心中便有了主意:“不如,我們也參加墨家這次的計劃。”少羽幾乎是附在天明的耳邊說的,他明白,蜃樓有多危險。
  “好吧。”天明應了下來,與少羽一同朝蜃樓尾部走去。
  蘭澤廳
  月兒的淚水還未干透,她不由閉起雙眼,盡量不去回想之前的畫面。
  月神的暫時封印在她見到天明之前就已經自動解開了。她不知是不是月神故意而為之。
  天明少羽站在她的面前,她卻只能假裝不認識他們。她看到天明的淚水在她否認的那一刻噴涌而出,可是她不能過去,不能安慰他。月兒明白,星魂,或者月神,說不準就在某個暗處看著自己,她還有自己的身世沒有解開,她還不能幫天明解除陰陽咒印,即使為了這兩點,她也不可以離開陰陽家。
  “小千瀧,你明明已經不受咒印的干擾,為什么還不認他們?”星魂推門而入,嘴角的笑容陰晴不定。
  月兒抬眼看看星魂,并不說話。她的心因為星魂的話,早已開始顫抖。他都知道了自己的咒印不見了,何況月神?
  “又不說話么?沒關系,我可以等到你開口。”
  “星魂大人可是在威脅千瀧?教主有話傳給星魂大人,比卦六三。”月神突然闖入蘭澤廳,這是星魂始料未及的。
  “比卦六三……”星魂思及卦意,不由冷笑:“教主何時開始關心這些瑣碎的事情了?”
  “星魂大人親自去問教主,豈不更好?”月神亦掛著不知看不出情緒的笑容,對星魂說道。
  月兒低頭看看手中的項鏈,想起了燕國的過去。
  她的母后在明滅的燭火下看著一本古舊的書卷,那時的她太小,并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。母后很溫柔地抱起高月,指著一排竹簡對她說:“這是周易,有六十四卦。”
  母后在那個夏季教了她如何看卦。月兒記得母后說過,比卦六三:比之匪人。
  若她沒記錯,那個卦的卦意是親近了不該親近的人。教主所說的,是指自己嗎?高月不禁陷入了沉思。
  “白鳳,隱蝠,我們走。”衛莊揮手,三人的身影在寂夜中消失了蹤影。
  赤練站在蜃樓外的一間民房下,笑容詭譎。她現在要做的,就是靜靜等待衛莊的命令。
  衛莊和白鳳的速度極快,一眨眼的時間,二人已經進入了蜃樓。
  隱蝠的速度雖然還算快,但他一路前來,將附近的重甲兵的血都吸干了。血液對于他而言,是對自身的救贖。也正因如此,他到達的速度比白鳳衛莊慢了許多。
  “哎呀,這不是那兩個小鬼嗎?”借著風力騰空而起的白鳳一眼就看到了朝東方走去的天明少羽。
  衛莊面無表情的看著天明少羽,說道:“李斯的內應傳來消息,墨家,還有蓋聶來了蜃樓,這兩個小鬼會在也就不奇怪了。”
  “衛莊大人知道那個內應是誰?”隱蝠舔舔嘴角的鮮血,問道。
  “不知道。”在衛莊眼里,無論是李斯還是內應,和他都只是暫時合作,他們本就沒有誠意。只不過因為他想得到蓋聶,李斯想得到那個孩子罷了。
  “走吧,去東面。”麟兒探查到消息,他要的東西,就在蜃樓的東面。
  “少羽,我怎么覺得有人從我們身邊走過去?”天明突然停下腳步,低聲說道。
  少羽哈哈大笑,道:“哪里有人?你想太多了。”少羽一邊說著,一邊用右手捂住了天明:“三個速度很快的人,我們應付不了。”
  天明點點頭,翻白眼示意少羽可以松手了。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少羽越來越樂衷于捂他的嘴巴了,再這樣下去,劍圣的唯一傳人__他,遲早會被他給捂死的。
  少羽松開手,指著東方道:“快走吧。”
  他和天明幾乎已經將蜃樓底層走遍了,可是到現在為止,他們還沒有看到墨家的人。東方是他們剩下的最后一個地方了,如果還沒有,他們就要去二層了。
  天明恩了一聲,同少羽一起前往東方。
  阿穆看著蜃樓,很無奈地扯了扯身后的長老,縱身進入蜃樓。
  “夜都這么深了,還要老頭子我來干什么?蘭依和月依可以解決的。”蜀山的長老打著哈欠,對于阿穆的做法報以極大的不滿。
  “長老!蜃樓有大禹治水留下的寶物,看在它的面上,你也必須去看看。”
  “上都上來了,我還能回去嗎?走吧。”長老睜著迷蒙的睡眼,亦朝東方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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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欲收之網
更新時間2010-12-4 12:50:37  字數:1924

 “各位今日愿來此,是給了在下極大的面子,扶蘇不才,先干為敬。”扶蘇一手摯著酒杯,朗聲說道。
  顏路看看扶蘇,知道自己無須插嘴,便低聲問張良道:“子房,進蜃樓前的那些衛兵,你可看見了?”
  “恩。”張良舉起酒杯,淡笑地看著自己的二師兄。
  顏路喟嘆:“既知曉,你又為何讓我假借失卷之名,遣開子明子羽?外面豈非更危險?”
  “師兄可聽過一句話?最危險的地方,往往最安全?”
  “未曾聽過。”顏路搖頭,誠實回答。
  “師兄既然也看到了外面眾多的衛兵,就該知道今夜李斯大人的真正目的不在我們。而這宴會廳……陰陽家的人幾乎齊聚,我們三人自保或許可以,但若還要保護子明子羽,子房認為,我們做不到。”張良說著,拿眼神示意顏路觀察周圍:“墨家這次來的都是絕頂高手,將二人放在他們之下,我才覺得安心。”
  “顏二先生,張良先生請了。”扶蘇一句話,讓顏路張良停止了討論。
  兩人各自舉起身邊的酒杯,將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  “公子,東皇閣下為什么還不來?”公孫玲瓏等了許久,仍未見到東皇一面。此刻的她,有點受不了了。
  “東皇閣下……”扶蘇自知無法回答這個問題,便將目光投向了云中君。
  “公孫先生恐怕要敗興而歸了。”云中君知道東皇極厭惡出現在他人的視線里,所以即使是他和星魂這樣的人,一樣沒見過東皇閣下的真面目。
  “云中君先生說話可真掃興。公孫玲瓏將面具又稍稍向上提了一些,露出了一排不甚滿意的牙齒。
  羅生堂
  “東皇閣下,那些人都已經進了蜃樓,撒開的網,要收嗎?”月神坐在東皇太一下面,畢恭畢敬的問道。
  東皇太一目光朝外一看,隨即搖頭:“不要心急,蜀山的位置不夠。對了,月神,半個月后,是千瀧的第二次試煉。”
  “是。東皇閣下,月神告辭。”月神起身,嘴角掛著不知是喜還是悲的笑容。
  千瀧的試煉時間似乎太短了,她對這次千瀧過去的把握并不大,畢竟這段時間,千瀧的狀態一直不好。和東皇比賽,無異于是險中求勝。
  “衛莊大人,我感覺到蓋聶的存在了,就在那里!”隱蝠的雙眼冒著血紅的微光,他的血管賁張,一臉興奮。
  衛莊點頭,斜眼看了看手中的鯊齒,不明情緒。許是知曉了附近的淵虹的存在,鯊齒亦在微微顫動。
  “我有一種預感,你或許會和蓋聶合作呢。”白鳳的眉目中隱含著一種他自己也不懂的興奮,他只是覺得,鬼谷一縱一橫的兩名弟子合作的場景,甚為有趣。
  “有那個時間,你不如好好鉆研輕功。”衛莊冷哼,跟著隱蝠向前走去。鬼谷弟子,永遠不可能合作,他和蓋聶,永遠都是對手。
  “你……忘了燕丹。”白鳳騰空而起,白色的身影在這暗夜中竟然沒有引起攻擊,白鳳好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,看來……蜃樓的水很深。
  衛莊聽聞白鳳的話,握著鯊齒的手緊了緊。燕丹,下次見面,你我還會是對手。他記得他曾說過的話,只不過,當年的燕丹未死,可機關城一役后的燕丹,已真正死了,除了蓋聶以外,他唯一的對手,死在了陰陽家的六魂恐咒之上。
  密室前
  蓋聶眉頭微蹙,一聲不吭看著班大師。班老頭此刻滿頭大汗,公輸仇的這個設計,的確難到了他。
  “哎,我說你該不會不行了吧?這么簡單的霸道機關術,就難倒你班老頭了?”盜跖和眾人一起等了許久,仍不見那密室有要打開的沖動,不由拿班大師取笑。
  班大師摸摸臉上的汗珠,不悅道:“小跖安靜,快開了。”公輸家族的這個機關術其實并不難,只不過似乎有股奇怪了力量在保護這個機關,也因此導致了班大師難以開啟它。
  “大師,讓我和月依試試吧。”石蘭看著眾人焦躁的模樣,突然開口說道。
  蜀山與陰陽家本就同根同源,所以這陰陽家的招數,她能猜個八九不離十。
  蓋聶一行人都知道石蘭與月依是蜀山的,所以對于石蘭她們出手,都露出一絲開心的神色。而高漸離看了看石蘭和月依,不由搖頭。雪女偏頭看向高漸離,從他的眼中,雪女明白了高漸離的擔憂。石蘭和月依,或者說和蜀山,值不值得共謀大事尚需商榷。
  “有勞石蘭了。”班大師讓開一條道,石蘭點頭站到了密室之前。
  “居然是,陰陽家的幻音寶盒!”月依剛剛站定,就聽到耳邊傳來的若有若無的音樂聲,她不由驚呼。
  “據說,是陰陽家的三大至寶。”蓋聶早年呆在咸陽宮的時候,曾聽月神提過幻音寶盒,如果他沒記錯的話,月神曾說那東西幾代以前就已經不見了,可是現在在密室里面的,偏偏是已經失蹤的幻音寶盒。
  “我不會聽錯,這就是幻音寶盒!”月依眉頭緊皺,臉上的表情變得憂心忡忡。
  “其實……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,為什么我們能這么容易地到達這里?一路下來,我們根本沒有遇到過阻攔,這不是很奇怪嗎?”端木蓉仔細回想了之前的種種,突然覺得寒意上涌:“陰陽家,恐怕要對我們下手。”
  “端木姑娘所說的,也正是蓋某想說的,蓋某覺得,陰陽家的網,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蓋住了我們。”蓋聶抬眼,飽經風霜的眼中含著一些蒼涼。
  “東皇閣下有命,準備收網。”距離密室不遠的地方,傳來了東皇太一的最新命令。網兒張得夠大了,是需要收網的時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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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陰陽縱橫
更新時間2010-12-4 12:50:54  字數:2764

 三年后,你們之中將會有一個人勝出,勝的那個人,代表鬼谷派,去改變天地的命運。
  一怒而諸侯懼,安居則天下息。歷代鬼谷傳人,都是縱橫天下的霸者。
  蓋聶盯著手中的淵虹,腦海中突然閃過師父曾說過的話。鬼谷弟子,注定要成為縱橫天下的霸者,可是他,并不想。
  有些夢,雖然遙不可及,但并不是不可能實現,只要他,足夠的強。
  蓋聶閉上了雙眼,他明白,小莊,來了。
  “石蘭啊,好了嗎?”庖丁是跟著儒家上來的,他在登上蜃樓后,第一時間就和高漸離等人回合,石蘭是他的伙計,由他來問自然比較好。
  石蘭搖搖頭,神色痛苦。月依亦是面色慘白,她們的手的動作越來越慢。
  “幻音寶盒!”端木蓉突然想起了密室里的陰陽家至寶,蜀山既然和陰陽家同根同源,那么石蘭月依或許可以驅使幻音寶盒!
  石蘭抬眼看看端木蓉,即刻明白了她的意思:“月依。”
  月依點頭,與石蘭一起揮起手,她們的食指在虛空中劃著什么,蓋聶稍微細看,便知道這兩名少女正在試圖用陰陽家的手法控制幻音寶盒。
  “一群不自量力的家伙。”星魂略一抬手,石蘭的嘴角便漾出了殷紅的鮮血。
  “現在的年輕人,沒事就愛欺負小的人,真是的。”星魂的手凝滯在空中,他在不經意間,已經被那個老頭控制了。
  星魂笑了,他隨手便化解了蜀山的攻擊:“你的攻擊,太弱了。”
  石蘭緊咬下唇,白靜的面頰更無血色。沒有了開山斧支持的她和月依,的確太弱了。
  “蘭依,月依,你們沒事吧?都是阿穆這個臭小子帶錯了路,才讓我這么慢找到你們的。”蜀山的長老精神矍鑠,相當富有生命力的陳說讓阿穆冷汗直流。他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人,非要去甲板上看看風景,導致耽擱了時間的。
  石蘭微點頭,同月依一起繼續召喚幻音寶盒:“長老,阿穆,這里交給你們了。”
  “蘭依你放心!”阿穆拔出劍,神色肅穆的看著星魂,隨時準備發動攻擊。
  星魂看著石蘭和月依,嘴角不由露出了笑容:“蜀山與陰陽家的確同根同源,但是,僅憑這樣,你們就想召喚幻音寶盒?簡直是癡人說夢!”
  月依頂著蒼白的臉,幾乎看不見血絲的嘴角掛著輕蔑的笑容:“你可以試試啊。”
  “幻律十二,五調非樂,極樂天韻,魔音萬千。”星魂喃喃念著,月依的笑容突然變得叵測。石蘭看看月依,明白了月依的打算。她是想激怒星魂,讓他自己召喚出幻音寶盒。
  星魂沒笑,只見他的左手稍稍動了動,石蘭他們便感到一陣眩暈,待他們回過神,四周的景物已經不在蜃樓了。
  “我倒要看看,你們能不能走出幻音寶盒和幻天玄鏡布下的幻境。”星魂的影子漸漸消失,月依想要從星魂消失的地方出去,卻發現那個可以離開幻境的開口已經關閉。
  “長老,怎么辦?”石蘭皺眉看著之前的缺口,處變不驚的問道。
  長老打了個哈欠,干脆坐在地上打起了盹:“凡事隨緣吧,老夫累了。”
  阿穆被長老嚇得目瞪口呆,好半天才緩過來的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搖頭。長老現在越來越能偷懶了。
  石蘭像是早知道他會這么做一般,蹲下身子仔細查看那條已經彌合的縫隙,陷入了沉思。既然星魂能從這里離開,她們必然也可以,只要她們能找到那個契機。
  “陛下,陛下,扶澈是無辜的,求陛下放過他吧!”身著華服的女子臉上掛著依稀可辨的淚痕,她跪在地上,苦苦哀求那個高坐于王座上的男人。
  男子負手而立,聲音中帶著一絲隱忍的痛苦:“孤王留下了他的命,把他交給了一對老夫妻撫養,這還不夠嗎?”
  女子泫然而泣,她咬緊下唇,心中好似撕裂了一般痛苦不堪:“麗姬,謝陛下。”
  “只要那孩子安分的活著,孤王自然會如放過你一樣的放過他,但是,如果……,那么你和他,孤王一個都不會留!”王座上的男人低頭看看手中的那半枚短玉,心中也是絞痛。
  “壞人,你是壞人。”情景突然轉換,男子看到一個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,男孩的眼中是超越年齡的悲傷,亙古無垠。
  他伸出手,聲線顫抖:“澈兒。”
  “父王,我恨你!”男孩的語氣中帶著令他不寒而栗的寒意,他呆住了,伸出的手難以抑制的抖動:“扶澈!”
  “你還我的母后,還給我,我的母后。”男孩的鼻子哭的紅彤彤的,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襟。
  男子握緊拳頭,痛苦的抬頭,發現自己處在一座酒樓中,一個身上背著劍的人提著一壺酒,很仗義的拍拍他:“喂,喝點酒吧。”
  他搖搖頭,卻被那個背著劍的男子撐開嘴巴,將那一壺清酒悉數灌入。
  “這樣就對了,大男子自然應該豪放些,來,我先干為敬。”背著劍的男人將剩余的酒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,繼而開懷大笑。
  他仔細看看這個灌酒的男人,發現他的身上滿是傷痕:“你受傷了。”
  “受傷算什么?沒酒喝才可怕呢。”那個人滿不在乎的看看身上的傷疤,復又取來一壺酒喝干:“以后,我們就是兄弟了。”
  “好。”他應了下來,一臉笑意。
  背劍的男人哈哈大笑,感染了他那顆敏感的心。
  “你們可以好好欣賞下,你們的朋友,是如何被困在這里的。”星魂輕笑,轉身離開。這里只是今夜的一部分,還有人需要他來收拾。
  蓋聶皺眉看著那空掉的甲板,不由搖頭:“只能靠他們自己了。”
  “石蘭干活勤快,這些事應該難不倒她。”庖丁顯然沒弄清楚狀況,說出來的話讓人哭笑不得。
  “丁廚師,不要說笑話。”龍且假裝嚴肅的拍拍庖丁的肚子,說道。
  “俺沒有說笑話,石蘭干活真的很勤快。”
  庖丁這故作正經的話終于緩解了現在的緊張氣氛,端木蓉的臉上也泛出微微笑意。
  “其實丁胖子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。”高漸離淡然看著眾人,說道:“這個幻境的出口應該是隨時變化的,所以勤快些,或許能更快找到出口。而現在,這個怎么辦?”
  班大師明白高漸離所說的是什么,但是此刻,他也不敢說是否可以打開那道大門。而且他看得出來,星魂似乎是故意把他們困在這里。
  “大叔,大叔,總算找到你們了。”天明和少羽總算找到了墨家的眾人。天明開心的呼喊聲卻在一下秒被端木蓉的銀針封住了穴道:“這里很危險,你們不跟著張良先生,跑來這里干什么?”
  少羽上前解釋道:“李斯發現我和天明了,現在是扶蘇在拖住李斯,我們不能回去。”
  “這樣啊……現在問題變得很棘手了。如果我們繼續呆在這里,天明和少羽……”雪女看看天明,又看看高漸離,頓時沒了主意。
  “再等等,只要他好了,我們就可以離開了,現在我們還需要為他爭取一些時間。”高漸離抬頭看看天邊的星辰,也開始緊張起來。距離天亮只有不到兩個時辰了,再拖延下去對他們將非常不利。
  “蓋聶,天明麻煩你了。”端木蓉走到天明身邊,將他身上的銀針拔出后,對著蓋聶說道。
  蓋聶雙手交疊,道:“端木姑娘放心。”
  “那么,我們走吧。”小高看著蓋聶,轉身準備離開。
  “好戲快要上演了,各位不打算留下來看看嗎?”大司命和少司命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,跟隨她們出來的,還有無數陰陽家嘍?。
  “出不去了。”高漸離抽出水寒,目光中涌動著殺意。蓋聶也豎起劍,隨時準備開始搏斗。
  “各位大可放心,只要你們不離開,自然有好朋友會來尋找你們。”公輸仇桀桀笑著。天明頓時被激得火冒三丈:“老頭!你還敢來!”
  “天明小朋友,氣大傷身。”公輸仇像是見到了許久沒見的朋友一般,語氣輕快。
  天明惡狠狠的瞪了公輸仇一眼,掏出非攻加入了蓋聶他們的隊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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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縱橫捭闔
更新時間2010-12-4 12:51:02  字數:1729

 宴會廳
  伏念的眉頭緊皺。雖說是宴會,但是陰陽家的人幾乎傾巢而出,短短三巡酒的功夫,宴會廳中的陰陽家人物就只剩下了云中君一人。
  扶蘇對于空了的位置一句話也不說,他明白,李斯應該開始動手了,不過只要不傷及他的客人,其余的他也懶得管。
  “無繇,子房,這樣下去不行。”伏念隱約察覺出這場宴會的貓膩,低聲說道。
  顏路聽罷伏念的話,起身施禮道:“無繇失禮了。請公子暫坐,我師兄弟三人想出去透氣,不知可否?”
  “既然顏二先生覺得悶,便開窗吧!”李斯揮手,一群人上來將此處的窗戶統統打開,海風頓時刮入廳中,顏路臉色微變,只能假意笑著謝過李斯。
  “看來李斯不想我們離開這里。”張良依舊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,完全不為現在的情形感到哪怕一絲的擔憂。
  “子房有何妙計?”
  “妙計沒有,倒是餿主意有一個。”張亮回敬了一杯酒給扶蘇,又道:“師兄可愿意聽?”
  “但說無妨。”顏路深知張良的脾氣,所謂的餿主意,在常人眼中已然是好主意了。
  “陰陽家的網撒開得很大,所以這次應該不僅僅是針對墨家,也許這次針對的,是諸子百家。”張良頓了頓,道:“那么只要讓陰陽家的人把我們捉出去,就可以了。”
  伏念,顏路聞言,冷汗直冒。看來這次子房說對了,這個的確是個餿主意,而且是個極餿的主意。
  扶蘇公子愛賢人,齊魯三杰在他處或許不會有事情,但是暴露在陰陽家,事情會棘手很多倍。
  “既然師兄都…公子,子房先干為敬。”張良將酒水飲盡,似笑非笑的對扶蘇說道。,扶蘇大笑,命令侍從斟酒,亦一飲而盡。
  “公子,臣有事先行一步,臣告退。”李斯正要離開,哪知道扶蘇攔住了他:“你就好好陪他們吧!外面的事情終究不會耽誤。”
  “是。”李斯搖頭,明知道他們都護著墨家叛逆,可他只能嘆息,無可奈何。畢竟,這個人是公子扶蘇。
  蓋聶的淵虹開始顫動,本由隕石制成的劍身散發著無窮的熱量。蓋聶低頭看看手中不安的劍,霎時明白過來:“小莊。”
  蓋聶話音未落,巨大的血腥味夾雜著濃濃的殺氣撲面而來,血紅色的光芒下,輕白的羽毛飄飄灑灑。
  “衛莊?”高漸離在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,拔出了水寒。
  “師哥,好久不見。”沒有蓋聶的日子太無聊,這個世上,能讓他感到活著的興趣的人,除了蓋聶,幾乎沒有了。
  蓋聶看著面前的陰陽家嘍(口羅)在鯊齒劍下化為齏粉,絲毫沒有動容:“小莊,今日一戰,可在你我之間?”
  “今夜,我的對手不是你,師哥。”衛莊說著,凌厲的殺氣就蔓延到了整個空間。
  在幻境中的石蘭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變化,她借助鯊齒造成的那點擾動,成功帶著月依,長老以及阿穆逃出幻境。
  “有趣,鬼谷弟子向來一縱一橫,絕不合作,莫非衛莊想打破這條迂腐的門規?”星魂站在制高點上,海風卷起他的袍子獵獵作響,給這場奇怪的戰役添加了更為詭異的氣氛。
  “星魂大人有所不知,鬼谷修煉最強者的門規從未改變,想來這次衛莊倒戈,是因為那個人的緣故。”月神讓月兒陷入沉睡之后,方才走出蘭澤廳。
  “不知月神大人口中的他,是……”
  “大司命的六魂恐咒。”月神沒有挑明,只是半含糊的回答。
  星魂點頭,道:“原來是他。”
  大司命的雙手開始聚攏,紅色的光圈在她四周纏繞。少司命也伸出右手,緩慢地畫著太極八卦的圖案。
  盜跖思緒一動,摸出瞬飛輪笑嘻嘻的說道:“又見面了,這次是請我吃飯還是請我去玩?”
  少司命搖頭,手中的水氣開始聚合。盜跖有了上次的實戰經驗,此刻不再慌亂,甚至還開起了玩笑:“看來你又是來打打殺殺的……我都說過,女孩子這么兇,小心嫁不出去,你怎么就是不相信呢?”
  “小跖小心!”高漸離用水寒抵御陰陽合手印的時候,出聲提醒道。
  盜跖點頭,也不說笑話了,移動身影就開始了攻擊。
  瞬飛輪瞬間而至,少司命卻連動也未曾動。盜跖呆了一下,待回過神,月神的禁錮已經阻止了瞬飛輪的前行。
  “月神,你的敵人,是我。”石蘭沉靜的面龐上第一次出現了怒意,那是一種痛澈心扉的怒,少羽看著這樣的石蘭,心中突然抽痛。
  “蜀山……你以為只靠你,能勝得了陰陽家嗎?”月神曾以一人之力,讓整個蜀國民不聊生,雖然那次蜀山沒有正面同她作對,但是月神已經基本摸清了蜀山的情況。
  “還有我,以及整個蜀山。”月依站出來,尚帶稚氣的臉上是決絕。
  “所有的魚兒都上了鉤,月神大人還用多費口舌嗎?”星魂的周身圍繞著恐怖的氣息,那是死亡的氣息,那么濃烈,令人膽寒。這個少年的實力,在這一刻露出了冰山一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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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 秋蘭止兮
更新時間2010-12-4 12:51:11  字數:2870

 “星魂,你的對手在這兒!”龍且雙目炯炯有神,他的聲音帶著一種霸氣。
  星魂偏頭看看龍且,嘴角勾起輕蔑的笑容:“是你,看來陰陽家辦事不力了。”
  “那是我命好。今日,讓我龍且好好會會你。”龍且提起長纓槍,順勢掃了過去。
  星魂不動聲色的伸出右手食指,朝虛空一點,硬是承下了攻勢凌厲的一擊:“你的攻擊太弱了。”
  “是嗎?你別高興得太早!”龍且回身,舞動長纓槍毫不留情的再次攻擊。
  一邊的月神見星魂應付得很輕松,神色微斂,準備全心投入與蜀山的一戰。
  “石蘭,需要我們幫你嗎?”少羽深知月神的難纏程度,故走到她身邊問道。
  石蘭輕輕搖頭,道:“他恐怕要你的幫忙。”
  少羽隨著石蘭所指的方向望去,看到龍且和天明兩人在很辛苦的抵擋星魂的攻勢。
  “小子,你大哥我來了。”少羽又看了眼石蘭,快步跑入天明龍且的戰場。
  “白鳳,隱蝠,去。”衛莊沉聲分付道,白鳳點頭,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。
  蓋聶因為要保護端木蓉和班大師,也不敢走遠,就在他們附近殺些嘍羅。端木蓉冷若冰霜的臉上似乎結起了厚厚的冰,她略顯蒼白的手不停撒出銀針,針針致命。
  雪女的水袖輕盈飄逸,看似柔軟,實則斃命。大司命對付高漸離雪女,雖說沒有力不從心,卻勞苦異常。不多時,她的額上冒出了細密的虛汗。
  少司命中指一彈,水流極速射向盜跖,盜跖提身避開了第一輪攻擊,笑意更盛:“加油!要不,讓我看看你長什么樣,如何?”
  少司命還是沒說話,只是開始了第二輪攻擊。
  盜跖嘿嘿一笑,道:“你不說話就是默認咯?既然這樣,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  庖丁見盜跖此時此刻還在開玩笑,只能搖頭。盜跖也不含糊,他似乎沒有注重和少司命纏斗,瞬飛輪的每一次出手,目的都只有一個__少司命的面紗。
  衛莊突然發動了進攻,那鯊齒直逼少司命。
  少司命見一柄劍正對著自己的心臟處刺來,竟然呆立當場,本來由她控制的水花統統跌落于海里,悄無聲息。
  “喂!”盜跖還想出口提醒少司命,可是鯊齒根本沒給他這個時間,便直直朝少司命刺去。
  盜跖心中一急,什么也不管不顧了,飛身上前用瞬飛輪暫時抵抗住了鯊齒的攻擊。
  少司命呆呆看著眼前的這一幕,眼淚突然噴涌而出。她記得十年前,她就是這樣保護著她的。
  十年前,驪山
  遠星寥寥,驪山宮卻是漫天星辰。月神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個新來的女孩,她此刻正站在星之路上。
  “走過來。”上首的東皇太一輕輕揮手,那個小女孩一步一步,很靈活的走過來那條星之路。
  東皇太一點頭,道:“少司命,今日開始,你便是我陰陽家的人了。”
  “少司命?”月神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咋舌:“東皇閣下,她……”月神明顯看出來眼前的小女孩身體孱弱,若是讓她進行少司命的磨練,是否能挺過來是個問題。
  那個小女孩轉身,她的眼睛盯著月神,竟然透出一絲哀傷。月神心中一動,不由開口:“東皇閣下,不如,讓這個女孩跟著我吧。”
  彼時的月神雖然只有十多歲,但是陰陽術也算出神入化了,她自信教她沒有問題。
  “每個人都有其宿命,這孩子出生之日就已經注定是我陰陽家的人,少司命……我相信她可以。”東皇淡然說道,似乎對于這個女孩子已經了如指掌。
  月神見東皇太一堅持,也不好說什么,只能同意。
  “月神,你……負責她的試煉吧。”同普通陰陽家弟子不同,凡是用了神的名字的陰陽家的人,因為遇到的困難會很多,所以他們的試煉都是由其他是神名的陰陽家弟子負責。月神聽到東皇太一這么說,嘴角染上了一絲笑意。
  “司命,自今日起,你就和我在一起。”這樣的少司命像極了初入陰陽家的她。
  少司命點頭,很乖巧的跟在月神的身后,一言不發。
  “成為少司命的路甚至比大司命的還難,因為你要學會的是控制世間萬物,這個并不容易。”少司命的成長之路是最艱辛的,也正因如此,這個臉色發白的小女孩能否真的成為少司命,她不敢保證。
  少司命咬了咬下唇,毅然決然接受了那個很殘忍的訓練計劃。
  “萬物都有靈性,但是那靈性不易被發掘,而你要做的是與世間萬物心靈溝通,最終掌控它們。”月神,乃至整個陰陽家的人,都必須對陰陽家的每一個神職了解,這也就是為什么月神可以負責少司命的試煉的原因。
  少司命聽著月神的話,閉上雙眼捕捉風的聲音,樹影的晃動,月華的皎潔。她需要在看不見它們的情況下,仔細感受它們的存在。
  月神看著少司命,嘴角的笑變得很深沉。陰陽家的少司命,雖然需要的天賦很高,但是只用只言片語便可以感受天地的,只有兩個人,一個人已經離開了陰陽家,而另一個,正是眼前的這個孩子。
  月神突然相信了東皇太一的話,這個孩子,說不準生來就是陰陽家的少司命。現在,正是她回到陰陽家的時候。
  “司命,你……準備好了嗎?”月神帶著少司命來到一片茂密的叢林中,繼而詢問道。
  少司命看著眼前無盡的綠意,抿唇點頭。她明白,今日在這里,將會有一場生死之戰。
  “放輕松。”看著少司命緊張的模樣,月神開口安慰道:“今日只需要你駕馭這叢林中最兇險的劍齒虎罷了,以你的實力,沒問題的。”
  劍齒虎是這片叢林中最兇猛的動物,不過月神說的也沒錯,按往年,少司命過這一關問題都不會太大,但是換成她……月神心中還是捏了一把汗。她孱弱的身軀能駕馭少司命的浩大靈力嗎?
  少司命踏入了這片叢林,她雙眼緩緩合上,蒼白的手指在虛空中勾勒著什么。浩大綿長的萬物靈氣在她的指尖匯集。她原本蒼白的臉白得更加恐怖。
  月神的手心沁出了汗珠,她做好了準備隨時幫助少司命逃離這片叢林。
  樹木突然開始震動,搖晃的葉片中帶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。少司命微皺眉頭,手中符號的劃動速度快了很多。
  月神見此情形,頓時明白少司命的打算。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身體的極限,所以她選擇把所有的能力都聚集在這一擊上,這一招成功,她便贏,而一旦失誤……她的身體將無法負荷她進行二次攻擊。
  “來了。”月神低聲說道。她的話音剛落,堪比玄虎體型的劍齒虎已經用極快的速度沖到了少司命面前。
  少司命的表情十分平淡,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那只劍齒虎。只見她緩緩伸出手,將那聚集了她能負荷的全部能量的陰陽術送了出去。
  月神見此情景,本已送了一口氣,哪想到叢林中沖出了第二只劍齒虎。月神大駭,不由驚呼:“司命,快讓開!”
  少司命呆立當場,她記得月神說過,這片森林中只有一只劍齒虎的,如果有兩只,她斷然不會這么草率,而此刻……她愣神看著那只劍齒虎的爪子朝著自己的心口處襲來,竟然渾身發冷,動彈不得。
  月神右手伸了出去,一條淡紫色的練自她指尖飛出,直直刺入那只劍齒虎的心口。劍齒虎暴怒的大吼,一只爪子拍過來,硬生生將那絲絹打得粉碎。
  月神想再次出手已經來不及了,她不由閉上了雙眼。
  “劍齒虎,安靜。”天際劃過一個清麗的聲音,月神心中一震,她睜眼,果然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:“你……”
  “月神大人,好久不見。劍齒虎,回去吧。”那名女子柔若無骨的手指劃過劍齒虎的心口處,本來兇悍的劍齒虎竟然變得很溫順,它低吼一聲,踏著步子返回了叢林。
  “你……居然還活著?”
  “我已經死了,不是嗎?”女子轉身,低頭看著面色蒼白的少司命,淡笑:“新的少司命?好孩子,睡吧。醒來之后,你將不會記得我的樣子。”
  女子一揮手,少司命眼皮漸漸合了起來,她陷入了沉睡。
  月神扶著少司命,點頭:“對,你已經死了。”眼前的女子,早已死去。
  那個女子微笑著點頭,轉身離開了這片叢林。這片……三年前就不再屬于自己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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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章 非命鯊齒
更新時間2010-12-4 12:51:19  字數:1542

 小莊,快住手!”蓋聶拼盡全力駕馭淵虹沖上前去,試圖阻擋衛莊的殺招。
  鯊齒的邪氣充盈,少司命瞳孔微縮,顫抖著招來一道水幕攔在面前,想試著延緩鯊齒的攻擊。
  端木蓉在遠處看到一個身影擋在少司命面前,不由驚呼:“不!”她這一聲并不大,卻有著平地驚雷的效果,本還膠著著的眾人停止了戰斗,齊齊看向少司命處。
  鯊齒逼近,一道光亮觸碰到鯊齒,化作一條華麗的拋物線飛了出去。
  “快跑。”
  少司命的耳邊響起盜跖的聲音。她施展身形,避開了鯊齒的攻擊。少司命停了下來,眼中含著淚光,她淡紫色的面紗上沾滿了盜跖的鮮血。
  “撲通。”受到重創的盜跖直直撞爛蜃樓的護欄,跌入海中。
  “你這個混蛋!”天明將手中的東西砸向少司命,一個轉身跳入了水中。
  “天明!”少羽想跟著跳下去幫助天明,卻被淵虹攔住了去路:“相信天明。”
  東皇太一負手而立,他看著少司命,默不作聲。
  天明隨手扔出去的非攻力道不小,而且直接命中。少司命沒有做任何防護便硬生生接下了這一招。一絲鮮血緩緩自她嘴角流出,滑過下頜,浸染了她的衣襟。
  少司命伸出手握住非攻,將它送到少羽的手上。少羽牙關緊咬,恨不得一拳打過去。可他看到少司命眼中的愧疚,抬起的手不由放了下來。
  高漸離震怒,他把水寒豎在胸前,渾身內力盡發:“易__水__寒!”
  “一群困獸。”月神淡笑,獨不間陰陽家的人有動靜。即使星魂,也毫無表情。月神斂起笑容,一臉勢在必得的神情。她知道,有一個人將會化解高漸離這看似可怕的進攻。
  “啊!救命!”少羽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,差點笑出聲來。這么驚心動魄而又充滿挑戰性的聲音,分明出自公孫玲瓏之口。
  此刻的公孫玲瓏驚魂未定,那張絕代風華的臉上布滿了恐懼。她只是出來透透氣,哪想到從天而降一只輪子,直直插在她的腳邊。若她之前再往前走一步,那只輪子一定會插在的她腦袋上。思及此,公孫玲瓏面色慘白,暈倒在了甲板上。
  一抹白色如閃電般閃過,雪女吃驚地捂住嘴巴,愣神看著高漸離。
  小高皺眉,對眼前的這個場景也覺得驚訝,究竟是什么時候,他來到自己身邊的?
  “啊……年輕人,不要大動干戈。”連眼睛都被花白的眉毛覆蓋的楚南公愜意地打著哈欠,右手食指與中指夾著水寒劍身,北來陰寒的水寒劍在楚南公浩大且柔和的內力下,漸漸融了冰,殺傷力大打折扣。
  “楚南公居然這么厲害?原來楚地的賢者是高手啊!少羽。”龍且雖說自小同少羽在楚國長大,但楚南公這位楚地第一賢者,他從未見過。
  少羽眉頭深鎖,對于楚南公的好奇,在他心中蔓延。記得那日在小圣賢莊的時候,楚南公只會打哈欠,沒想到這樣一個人,居然如此厲害。
  “南公,好久不見,你的身子居然還這么硬朗。”高漸離正在發愁是否要不尊重楚南公繼續對陰陽家發動攻擊,那邊一柄劍劃開了陰陽家的結界,雪霽散發著玄妙的氣,同逍遙子一起進入。
  “逍遙兄好久不見。”楚南公那幾乎看不到的眼睛亮了亮,他不由分說地拉起逍遙子的手離開:“月神大人,星魂大人,這里的爛攤子,記得收拾好。”
  逍遙子本還詫異楚南公為何會這么輕易放過他們,但是聽完他交待的話,當下心知肚明。楚南公根本不支持這次的行動。
  “呼嚕呼嚕……大叔,快救救小跖。”在水里摸索很久之后,天明方才露出腦袋,喘著氣對蓋聶喊道。
  東皇太一盯著下面看了許久,最終開口:“回去。”
  月神抬頭,看到高處的東皇太一,隨即點頭:“是。”
  星魂不甘心地看著尚在水中的天明一眼,轉身同月神,大司命,少司命離開。他不明白,為什么東皇太一要突然收手。
  宴會廳
  扶蘇見星魂一干已經全部回來,嘴角露出了然的笑容:“桑海的天快亮了,在下就不挽留各位了,請吧!”
  李斯本以為這會是一個好時機,哪曾想扶蘇竟然又道:“本公子送各位吧。”
  伏念欲挽留,張良則搶先開口:“勞煩公子了。”
  受命埋伏在附近的弓弩手沒有得到李斯的號令,只能眼睜睜看著落入魚網的魚兒溜了。
  桔紅色的朝陽自海平面升起,新的一天,到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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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墨眉藏鋒
更新時間2010-12-4 12:51:28  字數:3121

 經過蜃樓那夜,天明認識到了陰陽家的可怕。
  少羽說的沒錯,月兒還記得他,這讓他開心了很久。
  “小子,你又在看它呢?”少羽記得他和天明離開蜃樓的時候,那條屬于月兒的項鏈晃晃悠悠落到了天明手上。
  “恩。少羽,我想變得更強。”天明知道自己太差了,這樣的他,救不了月兒。
  少羽靠著天明坐下,雙手枕著頭說道:“讓你大叔教你縱劍術吧!”
  “我不要學縱劍術,我要學就學百步飛劍!”天明雙目中放出精光,少羽的額上卻有一滴冷汗悄然滑落:“小子你……鬼谷只有縱劍與橫劍,百步飛劍是縱劍術中的最高境界而已。”
  少羽本以為天明跟著蓋聶走南闖北,對于鬼谷多多少少也會知道些,哪想到這家伙除了百步飛劍,對于其他的東西一無所知。
  “哦,那我就讓大叔把那什么橫劍縱劍統統教給我!”
  “小子!”少羽嘴角抽抽,抬起手狠狠敲了下天明的腦袋:“你大叔學的是縱劍,學習橫劍的是衛莊!”
  “少羽你的蠻力真大……”天明揉揉頭,嘟囔道:“我知道了,那晚上我們向三師公告假去找大叔吧!”
  “我剛剛從聞道書院回來,子聰說三師公不在小圣賢莊內。”自從從蜃樓回來后,三師公和二師公就變得異常忙碌,連伏念也是眉頭緊鎖。
  “哎?那我們豈不是現在就可以?”天明眼珠轉了轉,嘿嘿笑道。
  “恩。”少羽點頭,俯在天明耳邊說了什么。
  小圣賢莊外
  石蘭帶著兩個有間客棧的伙計離開了。
  “石蘭姑娘,多謝相助。”有間客棧前,少羽拱手致謝。
  石蘭看看天明少羽,拎著食盒進了客棧。
  “我們干嘛不直接出來?還要通過石蘭?”天明以前出小圣賢莊簡直是如入無人之地,而今天竟然一反常態,需要這樣出來,這讓他好奇心陡升。
  “我們先進去,待會兒我會說的。”少羽一把拉住天明走進客棧,庖丁立刻吩咐伙計關了店門。
  天明環顧四周,察覺到一絲不對勁。他和少羽這次出來明明說也沒告訴,可現在,幾乎所有人齊聚有間客棧。
  “少羽你居然……”天明略一思考,頓時明白這是少羽故意匡他出來的。
  “小圣賢莊最近多了很多埋伏的重甲兵,我懷疑李斯要對儒家下手了。”少羽憂心忡忡的說完,班大師拈拈胡須道:“桑海最近的衛兵調動情況似乎快了很多,老頭子我也覺得事情不太對頭。”
  “荀先生是李斯的授業恩師,李斯暫時還不敢不顧及荀先生的面子,倒是這次我們全部曝光,對于未來的行動百害而無一利。”高漸離平靜的說出自己的看法,眾人皆點頭贊同。
  “在下聽說勝七挑戰過齊魯三杰,都這么久了,他居然還在找我。”蓋聶聽說過那件事,但他隱約間覺得事情不會這么簡單。他同勝七交過手,齊魯三杰贏勝七之事似乎疑點頗多。
  “大叔,你教我劍法吧!”天明繞到蓋聶身邊,不顧他們仍在議事,決絕地說道。
  “教你劍法?”蓋聶愣了,一臉吃驚地盯著天明。
  庖丁沖過來,毫無防備的大哭起來:“天明你是嫌棄我的解牛刀法嗎?”庖丁清楚天明的解牛刀法已略有小成,如果現在天明放棄繼續學習,那么將會前功盡棄。
  天明最受不了庖丁嚎啕大哭的樣子了,他摸摸腦袋,說道:“我沒有嫌棄你的刀法,只不過我要學習大叔的劍法而已。”
  “你就是嫌棄!我不活了,巨子都可以說話不算話了!嗚嗚嗚。”庖丁一邊哭著,一邊偷偷斜眼看著天明,他見天明有些猶豫,又哭道:“你怎么對得起那些烤雞啊?”
  “我又沒說不學解牛刀法,丁胖子你別哭了。”天明被庖丁哭得一個頭兩個大,只能妥協。
  “這才像話嘛!你們繼續,俺去廚房了。”庖丁在得到天明肯定的答復后,淚水瞬間蒸發,笑嘻嘻的進了后廚。
  雪女抬袖掩住嘴,輕笑。高漸離的嘴角亦不自覺上揚。
  “蓋先生,有句話,老夫不知當不當講。”范增一臉嚴肅的看著蓋聶,說道。
  “先生但說無妨。”
  范增瞥了眼沮喪的天明,道:“按說老夫也不該參與鬼谷之事,只不過你和衛莊之間的戰斗還未結束,你若教了天明縱劍術,豈非……”
  “先生所說,在下已考慮過,和小莊之間的一戰,誰勝誰負不敢保證,而且,蓋某不希望他也被鬼谷的門規束縛。”蓋聶清楚地知道,他沒辦法讓天明接受那樣的門規,它不適合天明。
  “大叔你說話不算話!你答應過我,傷好之后就教我百步飛劍的。”天明雖然對蓋聶和范增的話一知半解,但是他知道,大叔的意思是不教他百步飛劍:“大叔,你說過,俠是有力量的人幫助弱小的人,我想做俠,可是我的武功太差了,大叔為什么不能教我呢?”
  “天明……你還太小,有些事,你不明白。”蓋聶嘆息。
  “蓋先生可還記得在蜃樓上,天明跳入水中救小跖前,隨手傷了少司命一事?”班大師也不愿天明學習鬼谷的劍術,但他又不想打擊天明學武的積極性,所以提醒道。
  少羽龍且對視一眼,驚道:“大師所指的,莫非是……”
  “正是。巨子臨終前將畢生功力都傳給了天明,那天天明僅僅扔了非攻,便傷了少司命,可見巨子的內力,天明已經可以利用一部分了。”
  高漸離突然想到了什么,說道:“墨眉便是靠內力進攻的,天明或許可以學習使用墨眉。”
  似劍非攻,墨眉無鋒。墨眉其實并不是無鋒,而是藏鋒。
  “天明,如果條件允許,大叔一定教你百步飛劍,你……相信大叔嗎?”
  天明咬牙,點頭:“我相信大叔。小高,你們教我劍法吧。”
  “好。”高漸離心中恍惚,似乎又看見了大哥的身影,他看著天明,應了下來。
  雪女握住高漸離的手,如水般的眼眸中飽含著深切的悲傷。
  樹影婆娑,翠綠色的葉片在枝干上輕微晃動,抬頭,一小塊絮云自湛藍的天空中飄過,云兒聚聚散散,此景極讓人暢爽。
  大鐵錘雙眼死死盯著天明,一只手按著天明的腦袋大嗓門說道:“等下樹葉飄落,你要想辦法把它們切碎。”
  天明本以為有多難,此刻聽完大鐵錘的話,心中一絲擔憂也蕩然無存了。丁胖子教他解牛刀法的時候,切樹葉是家常便飯:“沒問題,大個子,劍呢?”
  “小高,取劍。”徐夫子背著手,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說道。
  高漸離進了端木蓉修養時所居的小院中,不多久就捧了一柄劍出來:“天明,劍。”
  天明見到那柄劍,差點嚇得說不出話:“小……小高,你們,你們要我拿巨子老大給的劍劈樹葉?”
  “小子,你怎么又說夢話了?巨子不就是你嗎?什么巨子老大給的劍?真是……”少羽和天明拌嘴已成習慣,那一聲還真是土包子差點脫口而出,若不是端木蓉,小高,雪女轉過頭來,他一定會說出口的。
  “怎么?不行嗎?你必須用墨眉切,不準不會切!”大鐵錘脾氣火爆,拿起墨眉直接塞入了天明的懷抱。
  天明拔出墨眉,神情沮喪。
  蓋聶對墨眉觀摩許久,方道:“天明,還記得大叔教你的吸氣吐氣的方法嗎?”
  天明點頭:“恩,大叔,我記得。”
  “那好,你試試。”
  天明聞言合上雙眼,感覺到下腹有一股很浩大的氣在丹田間游走,那種熱熱的感覺舒服極了,天明意念稍動,那股溫熱的氣就隨著他的意念在體內四處游走。
  班大師,高漸離等人看到天明入定后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勁內力,都不由驚嘆。
  天明握著墨眉,似乎與它水**融,在天明的心中,竟然漸漸勾畫出了墨眉的形狀。
  天明睜眼,食指抵住墨眉的劍身,朝那棵樹不徐不緩的揮動。高漸離見狀,拔出書寒快速的揮動我一下,樹上的葉子頓時在這片不大的區域中飄散。
  天明的心中開始漸漸明晰,內力匯入他的指尖而后進入墨眉,所到之處,葉子紛紛碎裂。
  少羽看的目瞪口呆,連蓋聶也吃驚不小,天明此刻表現出來的力量,已經可以真正駕馭墨眉了。
  天明皺眉,感覺到脖子后面一陣陣灼傷般的疼痛,他松開手,眉頭糾結在了一起,額上汗珠四溢:“大……大叔,我好難受。”
  “端木姑娘。”蓋聶一手撐住天明,道。
  端木蓉上前,輕輕扣住天明的手腕,道:“和上次一樣,巨子當初留下的內力又一次與……”端木蓉沒有說下去,但是在場的眾人中,除了天明,大家都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。
  “那么,二者之間的臨界點,不知可否勞煩姑娘細查?”天明體內的陰陽咒印沒有解除之前,蓋聶也不敢保證多次沖突對天明是否有害,所以,他希望能把握好這個度,既能讓天明成長起來,又不至于將他放入險境。
  “我試試吧。”端木蓉喂天明服下一粒藥丸,道。
  “蓋某先謝過端木姑娘了。”蓋聶拱手說完,抱起痛苦掙扎的天明進了小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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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蓋聶坐在天明的床榻邊,拿了條濕巾輕輕覆在天明的脖子后面:“天明,還熱嗎?”
  “不熱了。”天明想要搖頭,但是想到脖子上的濕巾,他硬是沒有動,道:“大叔,我的病……”
  “你好好休息吧!大叔向天明保證,一定不會讓天明受到傷害。”從答應那個女人開始,他就不再是天下最強的劍客了,因為他的心中,有了天明這個牽絆,只不過,用天下第一換天明的安危,他覺得值得。
  “我相信大叔。”天明握了握拳頭,堅定的說道。
  “蓋先生,你能出來一下嗎?”天明突然聽到有人呼喚大叔,便略側頭看過去,只見徐夫子正一臉嚴肅的看著蓋聶。
  蓋聶點頭,吩咐了天明一下,便起身離開了。
  “夫子有話但說無妨,只要在下知道,一定解答。”蓋聶隱隱覺得,徐夫子是有話要問他。
  徐夫子伸手道:“蓋先生坐吧,老夫只不過有個小問題想問問。”
  蓋聶依言坐下,而后等待徐夫子發話。
  徐夫子捻捻胡須,道:“如果老夫沒記錯,蓋先生似乎曾教過天明縱劍。”
  “夫子您……”蓋聶聽罷,手心沁出一絲冷汗。
  “蓋先生還真是貴人多忘事,那年我母親幫你鑄好淵虹之后,就離開了咸陽,所以對于那些事,老夫還是有印象的。”只不過,徐夫子忘記了天明曾經的名字,他的印象中,天明還是天明。
  “在下明白了,那么,夫子究竟要問蓋某什么?”
  “既然當初你教過天明,為何現在你不肯教?應該不僅僅是因為陰陽咒印吧?”徐夫子皺眉,對于蓋聶前后不同的態度很是驚詫。
  蓋聶低頭看看手中的淵虹,嘆道:“蓋某當初教天明,只是因為蓋某年輕氣盛,夫子可以想想,在下和小莊之間的勝負未定,鬼谷修煉世上最強者的門規讓我和小莊必須不停戰斗。在下不想讓天明陷入這樣的門規束縛。”
  “不知蓋先生想過沒有?規矩是人定的,鬼谷的門規,從來不會駕馭真正的強者,只要足夠強,沒有什么是做不到的。”徐夫子一語點醒了蓋聶,他突然想到那次在鬼谷,他縱身跳落懸崖的時候,在水中悟到的話:有些夢雖然遙不可及,但并不是不可能實現,只要他足夠的強。對,只要他足夠的強。
  “在下明白了。等天明學會使用墨眉并能較好利用體內內力的時候,在下就教他縱劍術。鬼谷雖然縱橫天下,但是它也可以被改變。”蓋聶露出欣慰的笑容,似乎已經參透了所謂縱橫天下的要義。
  “天明的陰陽咒印是個麻煩,不過因為蜃樓的關系,老夫猜測松瓏子會前來桑海。”道家天宗掌門,對于天明來說,或許是解除陰陽咒印的最后機會。
  “如此最好。天明的咒印越來越讓人擔心了。”蓋聶朝屋內張望一眼,驀的想起他的師父,他的師父鬼谷子,或許能幫助天明。
  “三年后,你們中勝利的那個,才可以再次踏入鬼谷。”蓋聶清楚記得昔日師父的話,云夢澤,即使他現在回去,也定然不會見到師父的,除非他打敗小莊。
  “這么多年過去了,衛莊先生還沒明白鬼谷先生的用意嗎?”張良嘴角微牽,笑容盡顯智者風范。
  衛莊收回鯊齒,惑道:“子房你這是何意?”
  “鬼谷的權術,謀術,揣篇術,或許是衛莊先生最不喜的吧?你……只在乎決術,捭闔術,子房說的,可是實情?”張良的話說完,衛莊的神情突然肅穆:“子房你究竟要說什么?”
  “審時度勢。當初鬼谷先生讓你前來韓國,想來就是要你明白這一道理吧!”
  衛莊聽罷,思緒飛到了九年前的鬼谷。
  九年前,鬼谷
  “小莊,你敗了。”蓋聶的木劍又一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,他的木劍,碎裂于地。
  “為……什么?”即使師哥用的是縱劍術,也不可能這么容易贏他,可現在……他還是敗了。
  “陰陽平衡,虛實相間,進退有度,這才是真正的捭闔之道。小莊,作為劍客,你始終太在意劍術,劍術,從不是一個劍客的魂。”蓋聶將木劍插在地上,轉身離開。
  “劍術……師哥,總有一天,你會敗在我的劍術之下。”衛莊席地而坐,低垂的眼瞼看不清任何情緒。
  星綴暗幕,月照明溪,鬼谷子門內依然燭火通明。
  “小莊,傍晚時分你與聶兒的比劍,本不會這么早就收場。”鬼谷子背對著衛莊,閉目說道。
  衛莊跪在下面,一聲不吭,他在等,等鬼谷子解釋。
  “鬼谷弟子首要便是一個決字,這點你做得比聶兒好,但是你只注重決術,忘了鬼谷亦注重揣篇術。與聶兒對陣時,你可想過利用周遭,權衡一切?”
  “師父,師哥出劍猶豫,懦弱,為何我制服不了他?”衛莊明白這次比試,蓋聶露出的破綻很多,師哥為了那個愚不可及的夢想,變得太猶豫,這就是有弱點的人。
  “你還是沒有明白為師今日對你所說的話,后日,你便去韓國吧!”鬼谷子低聲嘆息。
  “那師哥……”
  “去秦國。”
  衛莊猛然間回過神,悶聲道:“子房也是來說那些不著邊際的破道理的嗎?原來你也一樣,愚不可及。”
  “九年了吧?衛莊先生還沒明白鬼谷先生的用意?”九年前見到衛莊的第一眼,他就知道衛莊有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盲區,此刻張良要衛莊反助他們,自然要從他的盲區入手。
  “我同歷代鬼谷弟子不同,我要的,只是蓋聶。”只要他贏了蓋聶,天下從此隨他玩弄。
  “攻求其利,子房相信,衛莊先生會明白這一點的。”張良語畢,一甩衣袖轉身,而后又定住了腳步:“子房聽聞,始皇帝要對諸子百家動手了,作為世上最強的鬼谷,不知能否逃脫命運。子房告辭。”
  “哼。”衛莊冷哼,想要離開卻發現自己有些悵然若失。他疑惑了,鬼谷的縱橫天下,究竟是什么?
  “你……似乎很不痛快?”白鳳的身影出現在一幢屋子的房頂上,他淡笑:“這個天下第一劍,還是蓋聶。”
  “鬼谷從來就與我無關,至于蓋聶的天下第一劍,于我而言只是虛名。白鳳,我們走。”
  “走?去哪里?”白鳳一躍落到一根樹枝上,問道。
  “秦國的好戲,難道不去看看?”諸子百家在嬴政手中覆滅,將會成為最好看的一出戲。
  “的確有趣。”白鳳鳳眉微挑,手中的羽刃直直飛了出去:“有螻蟻。”
  白鳳話音未落,一名穿著秦國騎軍服飾的男子不可思議看著身上的那片羽毛,轟然倒地。
  “李斯……”衛莊轉身,眼眸中殺意頓現。
  小圣賢莊
  “子房,你又去哪里了?”張良剛剛踏入小圣賢莊,就被顏路欄了下來。
  “只是些瑣碎的事務,不知農家的吳曠先生可到了桑海?”
  顏路低下頭,道:“儒家與農家沒什么交情,可此次吳曠先生前來,居然指名要拜訪小圣賢莊,不是奇怪嗎?”
  “掌門師兄怎么說?”張良知道伏念對農家沒有好感,所以伏念的態度才顯得重要。如果師兄不同意,農家前來的計劃就會被打破。
  “掌門師兄說,讓我們看著辦。”顏路說完,又頗為無奈的看了張良一眼,滿是擔憂。
  “那就看著辦吧!子房累了,先去休息了。”張良從容的自顏路身邊走過,回了房間。
  顏路抬頭看看藏書閣,心中莫名涌起一絲悲傷,不知道這藏書閣還能在這亂世中屹立多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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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吳曠勝七
更新時間2010-12-4 12:51:49  字數:2399

 桑海的禁海令再次升級,現在即便是靠近海邊,都會被駐守的龍武衛攔截下來。而告示欄上,又多出現了一些墨家叛逆的名字,為首的蓋聶,賞金已經到了十五萬。
  桑海,有間客棧
  盜跖躺在床上,額上虛汗直冒。
  “我已經為他療過傷了,鯊齒給小跖帶來的影響的確很大,他醒了之后神行術恐怕不能再次使用,除非……”端木蓉看向眾人,憂心忡忡:“松瓏子先生或吳曠先生為他診療。”
  自從上次機關城一戰身受重傷之后,凡是需要動用內力的療傷,她都幾乎不能診斷,更不用說盜跖這次受的是重傷。
  “蓉姐姐所說的吳曠先生該不會是現任農家掌門人吧?”雪女聽到吳曠的名字,大吃一驚。吳曠早年曾在道家松瓏子前輩那里學習過易經,據說深得松瓏子的真傳。
  “正是。若是能請來他,不但盜跖有救,說不準天明身上的陰陽咒印……”
  “吳曠對于易經的掌握的確不錯,只可惜他年紀尚輕,對天明的咒印,他也束手無策。”農家的神農谷,他在數月前就帶著天明去過,吳曠亦不能解除咒印。
  “那依蓋先生之見,該如何是好?”徐夫子點頭附和問道。
  “此刻的墨家,盜跖的傷需要人治,端木姑娘也尚未痊愈。按蓋某愚見,吳曠先生必須請來。”
  “昨天俺和石蘭去小圣賢莊送飯的時候,聽到伏念先生和顏二先生說什么農家吳曠要來。”庖丁一步一震地從樓上下來,豪爽的說道。
  “既然如此,阿雪,迎接吳曠先生的任務,就交給我們了。”高漸離起身,目光決絕。
  “你們小心勝七。”農家吳曠前來桑海,定然會將潛伏已久的勝七挑出來。
  “多謝提醒。阿雪,我們走。”高漸離拱手,提起水寒出了客棧。雪女微微一笑,施施然走了出去。
  蓋聶閉目,眉頭微蹙。他希望高漸離雪女此去,不僅僅能將吳曠帶來,還能將勝七一起帶回來。勝七的實力從不遜色,如果他能加入燕丹留下的反秦計劃,對于這個計劃本身而言,必將如虎添翼。
  桑海城外,一名身穿玄色服飾的高大男人停下腳步,他的五官分明,眼中透著一股豪邁。此刻他站在這城外,等待一個人的到來。
  四周陰風刮起,濃濃的殺氣撲面而來,而男人的臉上,竟然浮現出一絲發自內心的笑意:“哥哥。”
  從背光處出現的男子沒有笑,只是點頭:“你來了?”
  “我來了。”男人淡然回答道:哥哥的巨闕,不知又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。”
  勝七冷哼,啞聲道:“這個你沒必要知道。”
  吳曠低頭看看手中的游塵劍,嘆息:“哥哥當初若是留在神農谷,這游塵的主人,便不是我了。”
  “游塵……”勝七掃了它一眼,默不作聲。
  儒家,九曲回廊
  少羽與天明,范師傅,梁叔,龍且,石蘭聚在一起,似乎有什么要事商議。
  “少羽,這個游塵是?”天明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談及這個名字,不免好奇。
  少羽聳聳肩,無奈的繼續給天明大俠補習江湖常識:“還記得我曾說過,江湖上有劍譜這件事嗎?”
  “記得!大叔的淵虹排名第二呢!”天明一提到劍譜,頓時渾身血脈賁張,很自豪的回答道。
  “沒錯,你大叔的淵虹就在劍譜排行之列。而這個游塵,在劍譜中排行第九。”
  “哎?那它還不是比小高的水寒還低兩名?”
  少羽聞言,只覺得自己遍身血液都在逆流:“小子!我不是和你說過嗎?能進入劍譜前十的寶劍,是不能用排名來定威力的!”
  “你這家伙!”天明雖然也記起了當時少羽的話,但他就是不愿意承認,非要和少羽爭個高低。
  眼見天明周身出現的較為混亂的氣流,范師傅急忙扣住天明的手腕,替他壓制住了不太穩定的內力:“你的病還沒好,不要妄動內力。”
  天明頹然哦了一聲,放棄了和少羽好好討論的想法,乖乖坐會自己的坐位。
  “農家前任掌門是勝七的父親,現任掌門是吳曠先生。歷代由農家掌管的兵器,就是劍譜排名第九的游塵。這些,想必天明你也知道吧?”身為墨家現任巨子,對諸子百家,應該會有一些了解吧。項梁一廂情愿的想著,摸透項梁心思的少羽則抿嘴透笑。天明對于諸子百家,可以說是一竅不通。
  天明聽項梁這么問自己,臉頓時紅了下來。他支吾道:“啊!是的,是的。”其實天明自己清楚自己幾斤幾兩,對于農家,他所有的印象就是那個背后背著一把劍的恐怖的自稱農家的壞蛋。
  “此刻三師公他們正在前門等待吳曠先生,子明同學我們不去看看嗎?”少羽不太想讓天明出丑,于是擠眉弄眼的對天明說道。
  天明不明白少羽的意思不說,還十分正經的問石蘭道:“石蘭,最近怎么沒見到月依啊?”
  石蘭睨了天明一眼,干凈的瞳孔中帶著淡淡的不悅。少羽見石蘭隱隱有些不快,急急拉著天明離開。
  “小子你真是……”少羽的拳頭舉起來卻怎么也錘不下去,只能哀嘆。
  天明朝少羽扮了個鬼臉,撒開步子跑了起來:“追到我,才可以讓我叫你大哥!”
  少羽挑眉,施展身形飛了出去。論速度,他還不至于輸給天明:“子明同學,你等著叫大哥吧!”
  桑海城外
  游塵出鞘,寒光乍現:“哥哥,老規矩。”
  勝七毫無笑意的臉上方流露出一點興奮:“來吧!”巨闕出鞘,血腥四溢。即便在秦過地牢中關了許久,但是劍嗜血的本性從未改變。
  農家的招數注重務實而不是華麗。所以那些看起來并不高雅的動作,恰恰是最厲害的殺招。
  勝七背過巨闕,大喝一聲直直劈向吳曠的琵琶骨。吳曠凝神,右手橫提游塵,在巨闕靠近的一瞬間逆時針旋轉,巨闕的殺氣戛然而止。
  勝七朝后退了幾分,雙手積聚了強勁的內力,那些霸道的內力被貫注到巨闕當中,明明不是妖劍鯊齒的巨闕,正閃爍著微微泛紅的光芒。
  吳曠眉頭緊鎖,食指抵住了游塵的劍身,劍勢隱約間變成一種保護膜,默默罩著吳曠。
  “怕了?”勝七與吳曠一起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,他知道吳曠不可能僅限于防守。
  “來吧!”吳曠冷靜的回答,左手卻在暗地里積聚了強大的內力。兵不厭詐,這個道理很不幸,他也懂得。
  勝七揮動巨闕飛身上前,吳曠不自覺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。哥哥,你輸了。
  吳曠的游塵擋住巨闕的同時,左手如閃電般刺向勝七。比試,結束了。
  一柄劍架在吳曠的脖子上,劍鋒即將劃破皮膚。吳曠瞳孔微縮,繼而恬淡的笑了起來:“我輸了。”
  “螳螂捕蟬……”勝七皮笑肉不笑的說完,收起巨闕按原路返回。
  吳曠亦收回游塵,起身前往小圣賢莊。勝七和他逢見面必大打一場,現如今,他們已把這個作為了習慣。農家,從他吳曠和勝七開始,就已經不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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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 東方有日
更新時間2010-12-4 12:51:58  字數:2570

 蜃樓
  公輸家族的人被公輸仇調了很多前來,以加快蜃樓的建造速度。
  薄日沖出云霄,公輸家族的人便齊齊開工。公輸仇則站在扶蘇李斯的背后,據說陰陽家又有一個高手要前來桑海,而且就在今日到來。
  東皇太一依舊沒有出現,只是月神和星魂都下了蜃樓。僅僅這樣,足以證明來人在陰陽家的地位也是很高的。能讓帝國兩大護法親自前來迎接的人,道行定然不淺。
  “月神大人,他可是很久沒有出驪山了。不知月神大人可否告知,東皇閣下為何讓他前來桑海?”星魂偏頭,白皙的臉上有些不解,更多的,則是玩味。
  月神的目光注視著前方,低聲道:“東皇閣下這么做自有他的一番道理,星魂大人還是不要知道這么多的好。”
  “月神大人,你在陰陽家的時間不短了。只聽從東皇閣下的話,月神大人難道不覺得太過無聊嗎?”星魂的嘴角牽起冷冽的笑容,道出了他內心中最為不快的一句話。
  月神的眼神剎那間變得極為銳利,她冷哼一聲,才道:“我追求的,和星魂大人不同,星魂大人,我奉勸你最好忘了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,陰陽家的人,從來沒有可以活著背叛陰陽家的。”
  “那么她呢?月神大人莫非忘了她?既然有一個例子,我星魂不憚做第二個。”星魂拂袖,棱角還未分明的臉上冷若冰霜。從踏入陰陽家的那一刻開始,他就對它充滿了厭惡。
  “若星魂大人真的認為,她是憑借自己的實力逃離的,那星魂大人可以試試。踏入陰陽家的那一刻開始,我們就已經身不由己的命運。我們的命,早就交給了陰陽家。”月神見到星魂的那一刻就明白,這個男孩絕對不是那種能安靜呆在陰陽家的人。這么多年過去了,自以為足夠強的他,要開始反抗命運了嗎?
  大司命站在月神身后,看著星魂的目光閃爍著光芒。
  遠方傳來了獨屬于陰陽家的燭火,在還不明朗的白日下,依舊耀眼。扶蘇凝視著前方,低聲道:“來了。”
  李斯上前一步,躬身道:“東君在陰陽家的地位不低,據說實力可以和月神,星魂兩位大人相抗衡。”
  “這樣……讓他為帝國效力,帝國的安全就更有保障了。”扶蘇的目中透出的霸氣,令李斯膽寒。公子他,太有魄力了。
  高月站在蜃樓上,她的身邊,是全身黑衣的東皇太一。
  “為什么……您不去?”高月站在東皇太一身邊時,感覺到的是莫大的安慰,那是一種被保護的感覺。這樣的感覺,似乎從他于星魂救下她的那一刻開始,就存在了。
  東皇太一伸出手拍拍高月的肩膀,道:“東君,就是你這一次試煉的對象。”
  “可是……試煉的負責不是從來都是……”月兒記得月神曾經說過,試煉都是由東皇太一負責的。
  東皇太一盯著高月,冷聲道:“因為,你和他們都不一樣。”
  燭火由遠及近,幾名陰陽家弟子抬著東君的帳子緩緩行進至蜃樓。扶蘇為首,李斯次之,一干人等紛紛拱手:“東君。”
  “嗯。月神大人,星魂大人,我們去見東皇閣下吧。”幕簾緩緩拉開,高月屏住呼吸靜靜看著帳內的人,頓時大感失望。幕簾中的人,面紗遮住了整個面龐,連輪廓也只是隱隱約約的。
  李斯有些詫異,這個東君是不是過于目中無人了?公子在此,居然連象征性的禮儀都可以省略。
  扶蘇皺眉,示意李斯不要輕舉妄動,而后朗聲道:“在下扶蘇,久聞東君大名,今日一見,果然非同凡響。”
  “扶蘇……客套話就不必了,我還有要緊事,失禮了。”東君拂袖踏上蜃樓,李斯的臉上有些掛不住,隱隱的怒火在心中蒸騰。
  “自古以來,成大業者不拘小節,這個東君既然是陰陽家的,包容又有何妨?”扶蘇倒不覺得被駁了情面,冷靜的說道。
  李斯嘆息,拱手俯身:“是,公子。”李斯心里清楚,他效忠的是始皇帝陛下,是這個大秦帝國,所以他也必須忍讓。
  “我們進去吧。”眼看大司命,少司命跟在月神,星魂背后上了蜃樓,扶蘇淡然追了上去。李斯見狀,亦亦步亦趨。
  “東皇閣下。”東君進入羅生堂后,不卑不亢的說道。
  東皇太一應了一聲,眼神始終沒有離開月兒。
  東君嘴角微牽,饒有興趣的說道:“靈衣玉佩?東皇閣下真的決定了?”
  “一陰一陽,陰陽是萬物之本,我陰陽家的人自然應該以陰陽調和為準。至于靈衣玉佩,東君還是別管了,千瀧的試煉,交給你了。”
  “這個不是難事。千瀧,很像那個人呢。”東君雖然能力沒有月神星魂高,但地位很高,敢和東皇閣下抬杠的,恐怕只有東君。
  “東君閣下,不如我陪你看看蜃樓?”月神的臉色在聽到東君的話的瞬間,變得紫青。
  東君似笑非笑的盯著月神,回道:“好。千瀧是吧?你的考驗不難,但是……”東君的話到此戛然而止,月兒則不由閉上了眼,她能感到,這場試煉的不同。
  月神帶著東君離開后,星魂恣意大笑起來:“東君……他似乎對小千瀧很感興趣呢。”
  坐上的東皇太一冷眼看向星魂,一句話都不說,星魂的笑容逐漸消失,繼而冷哼。
  月兒的手心都是汗珠,她在緊張,緊張那個很簡單的試煉。
  “東君大人,東皇閣下早就聲明過,不得提起那個人,可是東君大人……”月神并沒有帶東君離開多遠,只是出了羅生堂而已。
  東君瞇起雙眼看向天邊剛剛升起的日芒,笑容詭譎:“我便是提及,東皇閣下又能奈我何?他欠我的……”
  月神聞言,啞然,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。東君說的沒錯,東皇閣下的確是欠他的,而且是很大的人情,一個東皇閣下這輩子都換不了的人情。
  “千瀧已經找到,那么,另一個孩子呢?”東君雙手扶著蜃樓的扶手,低聲問道。
  月神搖搖頭,道:“還沒有下落。不過也在加緊尋找了。這次見到千瀧,就是一個意外呢。”
  “意外?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意外,所謂的意外,并非巧合,而是冥冥中注定的。”東君回頭,面紗下的臉上似乎帶了一些怒意:“對了,東皇閣下既然將千瀧此次的試煉交給我,那么我要帶她離開這里。”
  “離開?不知東君大人要帶她去哪里?”月神盯著東君,心存戒備。
  “月神大人不必憂慮,若是月神大人擔心,大可以一起跟來,蜃樓里面的人魚目混珠,對于試煉很不利。月神大人也不希望千瀧這次的試煉,以失敗告終吧?”東君很準確的把握到了月神的弱點,語調輕松的說道。
  月神皺眉,答應了下來:“好吧。不過,東君大人可否告知,此次千瀧試煉的題目是?”
  “題目很簡單,千瀧既然是那兩個孩子之一,應該能過得去。”東君語畢,緩緩起步回到了羅生堂。
  月神細細揣摩東君的話,卻是一無所獲。看來這次的試煉,定然要靠千瀧自己闖過去了。
  羅生堂
  月兒的心口微微泛疼,她急忙閉上雙眼,腦海中浮現出了天明少羽的形象。月兒感受到了,天明體內陰陽咒印的波動。月兒閉上的雙眼,默然流出了眼淚。
  小圣賢莊,三省屋舍
  天明躺在床上瞪著雙眼,突然感到一股微熱。天明側頭,發現月兒的那條項鏈,正在微微發熱。天明握著那條項鏈,淚水漣漣:“月兒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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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蜀山疑云
更新時間2010-12-4 12:52:08  字數:2116

 石蘭默默打掃著有間客棧的衛生,丁胖子則神色肅穆的看著她,低聲問道:“石蘭,你告訴俺,月依呢?”
  石蘭冷艷的眸子微微掃過庖丁,冷然開口:“丁掌柜,蜀山的事情,希望墨家不要插手,好嗎?”
  “啊?可是石蘭,月依既然出來了,墨家總要保護她的安危吧?”庖丁沒有放棄,還是鍥而不舍得繼續盤問。
  偷偷跑出來的少羽此刻從二樓縱身而下,單手撐地說道:“石蘭,月依的下落你還是說出來吧,畢竟,她已經整整三天沒有回有間客棧了。”
  石蘭睨了一眼少羽,方才嘆息:“月依她,在蜃樓上。”
  “蜃樓?!”少羽聽罷,和庖丁二人面面相覷。蜃樓是陰陽家的重地,若是隨便闖入,性命恐怕不保。
  “我知道你們擔心什么,陰陽家的人,不一定奈何得了月依。丁掌柜,茶點已經準備好了。”石蘭一邊說著,一邊拿起柜臺上的飯盒,道。
  丁胖子看看飯盒,又看看外面的日頭,無奈道:“走吧。少羽,你也是私自離開小圣賢莊的,現在就和我一起回去吧。”
  少羽看看石蘭,聳肩:“好。”說實話,他也不是很放得下心。今天出來前,他分明看到熟睡的天明手中緊緊抓著月姑娘的那條項鏈,整個眼睛紅腫紅腫的。
  墨家秘密據點
  端木蓉守在盜跖的床邊,眉頭深鎖。說來也奇怪,都一天了,小高和雪女還沒有找到吳曠。沒有吳曠先生,盜跖的傷勢不容樂觀。
  “端木姑娘,在下可以出去尋找吳曠,畢竟在下和他也曾有過一面之緣。”蓋聶看看昏迷的盜跖,想到他對天明的照顧,心緒一動,說道。
  端木蓉起身檢查了一下蓋聶的傷勢,確定當時在機關城的時候留下的傷痕不會再次破裂,才道:“小心些,如果遇到勝七……”
  “在下自有分寸。”蓋聶點頭,握著淵虹離開了墨家秘密據點。
  端木蓉目送蓋聶離開,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,輕輕捏開盜跖的嘴,將那枚藥丸送入盜跖的口中。
  盜跖的身體突然動了動,端木蓉大驚,還沒反應過來,水寒劍已經緊緊貼著她的脖子了:“說,蓉姑娘在哪里?”
  “端木姑娘,在下雖然愚鈍,但是不代表會第二次上當受騙。是不是?墨玉麒麟?”蓋聶的雙瞳中夾雜著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愫,他揮劍抵住“端木蓉”的肩胛骨,隨即點頭:“多謝相助。”
  高漸離淡淡恩了一聲,道:“黑麒麟,你還不打算說嗎?蓉姑娘究竟在哪里?”
  “端木蓉”的眼睛瞇了瞇,麒麟刺反向刺向高漸離。高漸離架起水寒擋住了麒麟刺的襲擊,蓋聶上前,右手扣住了黑麒麟,冷聲道:“端木姑娘究竟在哪里?”
  墨玉麒麟突然抵住蓋聶的手,脫開了蓋聶的束縛,伸出麒麟刺又一次發動攻擊,高漸離的眉眼透露出極濃烈的殺氣,他將水寒劍豎在胸前,冷聲道:“風蕭蕭兮易水寒。”
  “來不及了。”蓋聶暗叫不好,提劍朝墨玉麒麟的背部襲去,這樣一來正好中了墨玉麒麟的下懷,黑麒麟嘴角揚起奇異的笑容,在兩大高手的圍攻下成功脫逃。
  蓋聶皺眉,道:“他攻擊你只是個障眼法,讓他跑了。”
  “盜跖被班大師安排在后院的小屋內,倒還安全,只不過蓉姑娘……”高漸離也很疑惑,墨玉麒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,讓端木蓉從眾目睽睽之下消失。
  蓋聶也不是很明白,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,端木姑娘是怎么被送出去的。按理來說,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。這個據點中且不論自己在旁守護,墨家為了保證端木姑娘和盜跖的絕對安全,布防的人數極多,就算是他,也不一定能將端木姑娘不知不覺的轉移出去,除非……
  “我知道端木姑娘在哪里了。不過……墨玉麒麟這么做是為了什么,在下還是不甚明白。”
  “不妨說說,端木姑娘在哪里?”高漸離也有這種想法,正好蓋聶提了出來。蓋聶推開了一扇窗戶,道:“具體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,不過可以肯定的是,端木姑娘絕對沒有離開這個據點。墨玉麒麟一人或許可以來去自如,但是多了一個人,就很難突破這些布防了。”蓋聶伸手指向窗外,密密麻麻的墨家弟子如同一個個包圍圈,保衛著這個小房間。
  高漸離凝視窗外,點頭:“的確。這樣的布防,即使是你我,也不一定能突破,更不用說多帶一個人。”
  高漸離思忖片刻,喝道:“眾墨家弟子聽命,把這附近都搜尋一遍,一定要找到端木姑娘。”
  在外守護的第一層墨家弟子接到命令,即刻開始了大搜尋。
  正在此時,小屋的門被班大師推開,他走進來時,一臉嚴肅:“小高,蓋先生,趙高帶領的羅網刺客團即將進入桑海境內了。”
  高漸離探頭看看桑海的天空,道:“卻也不奇怪,羅網的人的確應該到了。之前我們已經按照天明巨子的吩咐,對整個桑海加強布防,前期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。現在需要的,還是那個在蜃樓的諜攻部兄弟的情報。蜃樓的事情,絕對沒有結束。”
  班大師捻捻胡須,道:“說也奇怪,衛莊似乎沒有了動靜。對了,雪女還在尋找吳曠先生嗎?”
  “嗯,吳曠先生的事,暫時交給阿雪一個人了。衛莊……我懷疑這次墨玉麒麟的行動沒有經過衛莊的同意,因為這個據點當中,沒有衛莊喜歡的東西,他不可能大動干戈只是為了帶走蓉姑娘。”
  “小莊……”蓋聶攏眉道:“按照小莊的性格,絕對不會這么做。這次突襲墨家看起來完全沒有準備。小莊要做的事,一定都是已經預定好每個細節的。”
  “大師,小跖怎么樣了?”為了配合蓋聶行動,高漸離易容成了盜跖,以引誘出墨玉麒麟,現下他卸下了易容妝,恢復了本來的面貌。
  “小跖很好,病情似乎也穩定下來了,暫時沒有大礙。老徐正在照顧他。”班大師凝視著桑海,心中涌動起一種很不安的情緒,他總是隱隱約約感覺到,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漸漸離他們而去。[待續]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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